18.异样感觉

撩妻入怀 独歌令 3522 字 9个月前

那几个大汉狞笑一声:“你夫君恐怕早死在外面了,不如这样,我看小娘子还有几分姿色,不如,今个就先将我们兄弟几个伺候舒服了,我们兄弟还可以再宽限一两日。”

其中一名壮汉说完,抬手就要去扯铃兰。

铃兰瞪大双眼,身子不住朝后躲闪,惊叫连连。

顾蒹葭曾见过铃兰,几年前,李嬷嬷替儿子娶妻时,她还赠过新妇铃兰一副头饰,当时她见铃兰温柔可人,待人落落大方,可万没想到,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竟遭人侮辱。

纵然李嬷嬷害她在先,在未查明李嬷嬷毒害自己缘由之前,她岂能坐视不理?

虽不知李嬷嬷儿子是如何欠了赌债,但强霸当街□□妇孺,但凡有血性之人,也不该袖手旁观,她叱喝一声:“住手。”

围拢在铃兰周遭的人,顿时鸦雀无声,皆回头望向轿子这边。

那伸手拽铃兰的壮汉听到自背后传来一道娇叱之声,也转过头,见身后离他十多寸之后,停了几辆普通马车,想必声音便是从车中所发。当即大怒:“你是何人,竟敢管老子的闲事了?”

顾蒹葭坐在车里,听的怒火中烧,蹭的一声起身,就要下车与他理论,忽的,她双肩一沉,却是李景喻将她按坐了下去。

她一怔,李景喻已掀开轿帘,站在车头,双目威严的扫视几人,睨着那壮汉寒声道:“幽州祁王府李景喻,够不够管你的事?”

那几名壮汉原本是洛阳城郊一带的地头蛇,平日多做些鸡鸣狗盗之事,仗着身强力壮,欺压妇孺弱邻,攒下了些家业,开了座小赌坊,专门坑过往商旅钱财,慢慢的赚的银子多了,身价倍涨,也混出个模样来,平日便鱼肉乡邻越发肆无忌惮来。

如今,看着立在车头的男子,玄衫高冠,神情威严自若,投来的两道目光威势逼人,岂不就是那赫赫有名,杀人如麻的幽州小郡王,李景喻。

众壮汉吓得登时腿软,跪俯在地上,连连讨饶:“小人有眼无罪,冲撞了小郡王,望小郡王勿怪,我等我等着这就滚。”

众人说罢,却不敢起身,频频看向李景喻。

李景喻双手负后,目光一扫众人,沉了气势。

“若再叫本郡王发现,你们欺压百姓,便提头来见。”

他话音刚落,那几名壮汉仿却似特了特赦,朝他连磕几个响头,飞快的起身,仓惶逃去。

与此同时,车厢门打开,一名年轻女子从车上下来,扶起地上惊愕的妇人:“铃兰,跟我来。”

那女子头罩幕离,通身不可见,但声音清脆,犹如莺啼,忍不住叫人想窥见真容。

铃兰惊愕更甚,无措间,由着她带着登入马车,而李景喻随后进入车内,不消片刻,原先被堵在路中央的几辆马车,辚辚于前。

周围围拢的民众平日皆被这恶霸欺压的苦不堪言,方才被李景喻气势所惊,不敢吭声,此时,见他入了马车,还是与方才女子同乘,待马车走后,议论不停。

“一对璧人,一对璧人哪。”

“英雄配美人,想必这便是小郡王的内人?”

“胡说,小郡王年过二十,尚未娶妻,何来内人?”

而这一幕,恰好落入停在对面的马车里。

成寄烟撩开车帘,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咬牙启齿:“顾蒹葭,你终于回洛阳了。”

李景喻坐在她对面,两人之间隔着一张檀木小几,案上茄皮紫釉狮耳琴炉里燃着凝神香,袅袅轻烟升至半空,被从窗棂处漏进来的风吹散。

她隔着桌案,看向李景喻,他两道灼灼目光投在自己身上,眸色是温柔的,薄唇甚至掀起一抹笑意。

在她与李景喻为数不多的相处中,她很少见到他笑。

或者是,微乎其微。

眼前这位自少年成名的李景喻,给她的初始印象,便是儒雅俊逸,满身杀戮之气,不好相处。

她甚至有些惧怕他,可幸在他对自己始终有礼相待。

她也乐意维持两人这种既不亲近,又不疏离的相处状态。

可自昨夜后,他殷切的搂抱着她哄慰,甚至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若无其事的牵她的手。

饶是她心中再感激他的搭救之恩,此刻,满腹的怒意却再也忍不了了。

她仰头,直视李景喻,一字一顿道:“表哥,我有话与你说。”

李景喻望着她,唇角的笑意僵住了。

顾蒹葭继续道:“表哥对蒹葭回护之情至诚,蒹葭感激不尽,更无以为报,若表哥有什么事是需要蒹葭做的,尽管吩咐蒹葭一声便是,蒹葭绝不含糊,可,若表哥对蒹葭存了别的不好的心思,那表哥就别怪蒹葭失礼了。”

“蒹葭向来口快直言,若有得罪表哥的地方,蒹葭先给表哥说声对不住了。”

顾蒹葭一口气将昨夜压在舌根滚了几番的话,吐了出来,话音一落,似是将累月来,胸腹间积压的郁气一同倾泻出去,心头一阵畅快。

李景喻似是有些错愕,剑眉微微一扬。

两道灼灼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她身上。

顾蒹葭挺直背脊,似是较劲般,一眼不眨回望着他,可那双黑眸中分明泄出惧意,面上却强装镇定自若,微微扬起的那副尖尖的下巴,却露出柔软的弧度。

看起来,如同她小时候般既娇艳,又稚气。

李景喻忍住想笑的冲动,诚恳的道歉:“是润之失仪,唐突了表妹,在此,润之向表妹赔礼了。”

顾蒹葭见他轻抿唇角,语气里满是歉意,不似作伪,一时不知他想什么,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冷笑一声,不再说话,转头看向窗外。

一连几日,李景喻都未与她亲近,两人同乘一辆马车,他也不是多话之人,时常手执一卷书看着,偶尔她犯困,醒来时,身上总多一件男子衣衫,倒叫她有些意外。

他似又变回那个有礼,对她爱护的表哥,正人君子了。

她也不好再拒绝他的好意,便心下默认了此事。

如此,就这般相处几日,她对他慢慢放下心防,不再对他冷脸相待。

这一日,快到洛阳了。

她心头雀跃,望着愈来愈近的城门,从扶灵回乡而归,一路上的担惊受怕似是一下子消弭无踪,只余满心的期盼。

她想念阿娘,阿耶了。

甚至是镇国公府上的一草一木。皆让她兴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