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出血

简直靠了!

君横此时也没时间管他们是谁。时刻警惕着头顶的战况,逐街开始寻找师兄的足迹。

而此时兰斯顿,终于带着受伤的骑士队和魔法师们回到了库伯主城。

他们到达森林的时候,那群人情况并不好。表情痛苦,呼吸微弱。众人立即对同伴施展治愈术。

可雷光的后遗症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雷电虽然已经消去,但强大的魔力依旧残留在他们的血脉里,让他们昏迷的时候,也在经受来自全身的刺痛,却因为伤势和麻痹的原因,无法动弹也无法醒来。

治疗跟问询的过程,浪费了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带去的人不多,而骑士队和魔法师林林总总加起来都快五十个了。等他们休息一会儿,体能恢复了一点,再自己坚强地飞回去。

对于森林里发生的事情,受伤的那群人战战兢兢描述了一遍。然而他们已经有所修饰的语句,依旧将骑士队的人逗笑了。

他们一致不认为有人可以呼风唤雨,还能用偌大的云层将整个森林都遮蔽。

绝对不可能。

倒更怀疑是精神系魔法和雷系魔法的配合使用。可能用精神系魔法欺骗过这么多人,也绝对是一个厉害的魔法师了,需要警惕一些。

兰斯顿在旁边也没有解释,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和搭腔。

结果兰斯顿回到旅馆的时候,发现君横他们已经不在了。

兰斯顿兴冲冲上去,找了一圈没看见人,甚至连居住过的痕迹都没有。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被子整整齐齐地叠在角落。他一只手按在房间的门上,问身后跟上来的旅馆老板:“我的朋友们呢?他们去哪里了?”

店主说:“他们已经离开了。”

兰斯顿:“离开了?去哪里了?”

“应该已经出库伯城了先生。”老板说,“您离开后不久,他们就走了。也没有交代些什么。”

兰斯顿回过头笑道:“是吗?真是一群失礼的家伙。”

老板点头。

然而他看着兰斯顿的表情,忽然心下一寒。那笑容可不友善,带着一股分明的嘲讽意味。眼神中是掩盖不掉的愤怒。

正当他想要逃跑的时候,一把出了鞘的短刀已经按在他的脖子上。

旅馆老板惊叫一声,跌倒在地上。在地板上不住向后退去,又被兰斯顿一把按住头。

他恐慌道:“这里可是库伯城先生!我随便一喊,外面就是骑士队的人!你敢在这里做什么,可要想清楚啊!”

兰斯顿:“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

“不要试图欺骗我!你这样让我很生气!”兰斯顿将自己的短刀紧紧贴着他的脖子,“我的朋友们究竟去了哪里?你们这群蠢货,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君横根本不会用飞行魔法,而她的师兄还在昏迷之中。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而且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追查亡灵法师的事情,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没有离开的理由。

先是她的师兄莫名其妙被判处重刑,紧跟着两人又在城内失踪。

兰斯顿冷笑一声。他一位库伯城的城主还不会这样大胆,看来是他太有自信了。

“没有人告诉过你我是谁吗?”兰斯顿咬牙道,“今天,你就算是把骑士队的人全都叫来了,也得把真相给我说出来。”

商人嘴唇蠕动,最终被他的气势所打败:“就……就是被骑士队的人带走的。和我没有关系。”

兰斯顿直接丢下人,起身往骑士队的地方赶去。

他之前来过库伯城,对这边还算熟悉。骑士队的人今天才刚见过他,也是认识他的。见他过来,正想跟他打声招呼,却见人黑着脸,无视他直接冲向关押囚犯的监狱。

骑士队的人追上来,拦在他面前:“你要做什么?快站住!”

兰斯顿皱眉,却没有强硬突破,说道:“把我的朋友放出来!”

“你又是谁?马上离开这里!”

兰斯顿想了想,从胸口掏出一枚勋章。

金色的外圈,中间雕刻着光明神像的轮廓,那精湛的工艺和熟悉的外观,都在说明眼前这位,是一名宫廷授勋的骑士。

君横的头几乎都要趴到水面上了。屁股朝后撅起,对着她的狱友。

“师兄,师兄你怎么样了?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吗?”君横小声问道,“那个女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为什么要偏偏针对你?我总觉得她漂亮是漂亮,但是看你的眼神带着一点点的猥琐……”

她话音未落,那个黑袍女人已经一步步朝着台上走去了。君横立马噤声,捏着干草棍屏息观看。

黑衣女人这三两步走得极为妩媚,也不看他们远处的大门还没关上。直接半身靠在师兄的胸口,一双手圈过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君横陡然一个激灵,“我擦?”

师兄的男性尊严受到了羞辱:“给我扎!”

君嬷嬷:“好嘞!”

她拿着草秆对准那女人身上一顿猛戳,毫不留情以示自己的忠心。

黑袍女人顿时感觉浑身如针扎,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尖刀。可是身上没有伤口,躲又躲不掉,只有痛觉而已。

她起先以为是精神系的魔法,但随后又觉得不是。她自己就是主修精神系的魔法师,不可能发觉不了。而且面前这个男人虽然魔法亲和力很高,身边却奇异的没有凝聚出任何魔力,就像是没有学过魔法一样。

黑袍女人甩了甩衣服,确认身上没沾到什么奇怪的东西,然后火速与师兄拉开距离。虽然她身上刺痛不堪,却还是保持着自己的形象,没有伸手去抓也没有抬手去挡,只是警戒地看着对面的人。可惜隐藏的不是那么完美,脸上肌肉还是有些不正常的抽动。

师兄一脸冷笑,不屑斜睨着她。

身后的狱友看君横一直叨叨,自娱自乐的很,忍不住爬过来问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在和谁说话。”

君横回过头,表情严峻地朝她嘘了一声。

狱友就看她一面喊着“呦呦呦”,一面又不停在那脏到发臭的水坑里点来点去,看来自娱自乐的很。

狱友:“……”

这人神经病啊!

黑袍女人说:“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是什么身份,这些都不重要。现在的你倒霉又可怜,根本离不开这个地方。好好享受你最后的一段生命吧,等到了晚上,你就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她说完,不堪忍受浑身上下的不适感,径直转身离开。

“师兄你现在在哪里啊?外面有多少人守着?你快点告诉我。”君横捶地,急道:“我现在在他们这边的监狱里,一时半会儿可能还出不去。不过没关系,我可以让小鸡过去找你。它可以无限卡顿,给我们争取时间!”

小鸡立马摇头:“不不不!我不是这么用的!”

师兄说:“现在你先把我的魂魄引出来,带到你那里去。”

“招魂我是会的,可反过来我不会啊。你和我隔得那么远,我怎么把你弹出来?”君横说,“师兄,要不你等等?我的朋友快回来了,这应该是亚哈的天赋技能。”

师兄:“掐决,摆阵,跟着我念。你一身灵骨,肯定不学自通。”

“可是就算你魂魄离体,肉体还是在的呀。他们要是杀了你的肉身你怎么办?魂魄离体太久,会生病的。”君横说,“不然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直接带着我后台冲出去劈了他们,然后回卡塔里吧。”

师兄皱眉说:“我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应该是炼魂的邪法师,尸体对他们来讲没有用。但是周围的法阵,似乎会吸取人的精力,我现在呆着很不舒服。你先把我带过去,我教你画符,再打出来。”

君横思忖片刻,勉强点头道:“那行。”

她从怀里掏出注入过灵力的小纸人,用红线绑上它的腰身,另外一段连上自己的左手食指。再一次肉疼地割破手指,将血挤上去,又沾了点刚才撒过师兄衣灰的脏水,抹到线上。

跟着师兄开始念咒,告神。然后临空画符。

师兄说:“没有朱砂,你再出点血。”

君横:“……”

她捏着自己的手指,在水面上围着师兄的位置,布下一道粗略的法阵。

那划出来的伤口虽小却疼,这导致它血流不多,流着流着就干涸了。

君横不熟,多错了几次,觉得自己今日一直在犯血光之灾。

师兄:“征魂童子魂童郎。”

君横:“征魂童子魂童郎。”

“藏下阴中之地不能生。”

“藏下阴中之地不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