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兹走过来说:“先生,请问您决定好了吗?”
中年男人思考片刻,他身上的华服都有些皱了,问道:“我一直听说卡塔里的冒险者公会很有声望,身处沃尔森林周边,拿下过无数的战绩,有着最优秀的魔法师,与最严格的管理。那么你们公会会为自己的团队做保证吗?”
“当然会。”布莱兹说,“我们冒险者公会,愿意以名誉为君横阁下做担保。”
胖子:“名誉?”
布莱兹点头,再次重申道:“这是我们卡塔里三家公会会长共同商议的结果,从今天起,只有君横阁下会接受关于捕猎亡灵法师的任务。”
没有什么比公会的名誉更重要的了,听她这样说,中年男人安下了一半的心。思忖片刻后,他说道:“好吧,我要发布一个s级的任务,就指定这个队伍来做。目标是狩猎森林里的亡灵法师。”
君横说:“狩猎任务,真的要杀了亡灵法师才能算完成任务?”
布莱兹说:“不,其实一般会发布狩猎亡灵法师任务的,都是因为城镇周边出现了亡灵法师,在城镇里。只要能解决这个问题,并保证在三年之内不重复出现,就算是完成任务。考核任务是否完成,由雇主和公会双方决定。”
君横长见识了。还有质保那么高端的!
布莱兹又说:“s级的任务,带着相当的危险性,就算最后完成不了,您也可以得到三分之一的佣金。剩下的款项,会寄存在公会里。等到任务结束以后再做结算。”
君横点头。
布莱兹又转头,对着男人眨眼说:“任务的目标,您其实可以不写狩猎亡灵法师,先将您的问题说出来,我们再进行商议。”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就开始描述起来:“其实是这样的,我是一位商人。我带着我的商队从库伯城过来,顺便接受了领主的委托,来卡塔里小镇找几支冒险者的队伍。”
“库伯一直是个富庶的城市,但最近几年,城里一直有幼童在莫名失踪,前一段时间,连领主家的小少爷也不见了。老爷请了许多的魔法师,却连小少爷的尸体都没有找到,但是他们在附近森林里发现了浓郁的亡灵气息。之后老爷又找了好几个公会的魔法师进森林去围剿,可惜都没能成功,还导致了不少魔法师受伤。没有办法,最后才想到了艾登会长。”
布莱兹提着笔说:“所以您的诉求是,解决森林里的亡灵气息,同时查明城镇里儿童失踪的真相是吗?”
中年男子挪动了一下屁股,点头道:“当然这样是最好的!”
布莱兹:“那我就这样写了。”
君横也表示同意。
布莱兹在契约上写明条款,交给双方确认无误之后,各自盖章签字,保证契约正式成立。
一式三分,三方自己保管。
君横直接将东西塞进自己的袖子,中年男人拿出了这次的酬金,一袋金币,交给布莱兹。布莱兹清点过后,取出了一部分递给君横。
中年男人明显松了口气,问道:“那么,能尽快启程吗?”
君横问:“很急吗?”
她还想看亚哈的葬礼呢。也想让亚哈体验一把自己被安葬的感觉,多新奇啊,这辈子都没一次的。
“我们需要赶路了,再过一段时间,大陆西面都会下雨,再行动就会很不方便。”男人说,“从库伯到卡塔里的距离并不近,中间有一段山路,下雨天的话,队伍不好走。”
中年男子委婉补充:“而且我们随行的队伍中还有一群负责守卫的冒险者,他们的佣金是按天算的。”
君横了然道:“哦,那也行吧。”
那位中年男子大声喊话,发泄自己的怒气,但发现君横等人压根没理他,他渐渐收了声音,瞪着眼尴尬站在原地。
布莱兹不知道为什么,对他生出了一股同情。她完全能够理解对方的心情。
那中年胖子叹了口气,抬手抹汗,好商量的语气道:“你们公会的会长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她去年不也接了一项s级的狩猎任务吗?为什么今年就要拒绝了?如果是时间的问题,其实我可以等。酬金自然也不是问题,我是替领主老爷来请魔法师的,如果最后能解决,事后我们将支付双倍的酬劳。”
布莱兹说:“这位先生,她可能要过两天才能回来,而且就算回来,她也不会接您的单子的。现在整个卡塔里,只有君横阁下会接受您的委托。”
男人再次激动起来:“他们的魔法师等级,有经过协会考核吗?”
布莱兹很诚实道:“没有。”
男人:“那他们凭什么这样登记?公会是需要保证身份真实性,核实双方情况的吧?”
布莱兹柔声道:“是的先生。但是他们收到了三位以上大魔法师的推荐保证,可以越过魔法师协会的审查,直接在公会挂单,先生。”
胖子原本就纠结的表情更加复杂了,脸上的肉几乎挤成了一团。他不信邪地问道:“为什么要将这件事情交给这样一位没有魔法认证的人?而且他们的团队根本不符合公会的要求!”
布莱兹带着崇拜说:“因为君横阁下是一位非常伟大的魔法师,先生。”
君横侧坐在一旁,甩着手里的纸人当小扇,扯着嘴角嘿嘿笑着,一脸猥琐。
那中年男人显然深受打击,他有些无法接受君横。其实他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他怕领主老爷不接受。
艰难抉择,最后还是出了公会大门。
华国h市,接连逆着天气预报下了半月雨天之后,又忽然放晴了。
两个老头抱着茶碗,坐在一颗大柳树下窃窃私语。
“唉,你知道吗,隔壁的那个三兮老道,实在是太可怜了。”
“我知道,徒弟都不见了,还是俩,哎哟我说都一把年纪了,不容易啊。这两天竟然来牌都不打了。”对面的老头儿说,“他不是一直吹嘘两位徒弟深得老祖喜爱吗?怎么不去找老祖帮帮忙啊?”
“你可别说,还帮忙呢,整个正一盟都快给整疯了,连带着隔壁,都一起遭殃。”
“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那道教协会的道长们都帮着一起找过了,什么寻人的法术都用了,可愣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去问了地府,也全不知情,亲自见了城隍,什么没打听出来。他天天就在老祖神像面前哭,哭得老祖心烦气躁,就近两天,你没看吗?他挂名的那家道观,供奉天师像的殿门都给封了。上香就断,点烛就灭,可把香客吓得不轻。”
“哟哟哟。可把人老祖气的。”
“可不是,太生气了。想想老祖多偏爱他小徒弟,随便摇个壬盘就能去算命。连老祖都找不到她,你说这人能去哪里啊?”
“我听说这不是第一个啊。”
“现在是什么说法都有了,谁知道呀。”
正被他们说道的师父,此刻关在家中。
他点了一炷香插在香炉上,扯着衣袖,对神像喊冤道:“老祖,老祖您可得管管,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您万不可轻饶!”
“以后就没君横陪您聊天了,也没九天帮您做事了。您说弟子孤家寡人一个,老来丧子,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这俩小崽子究竟是去了哪里?是好是歹,祖师爷您给我准信,我也好死了这条心。”
“您看看我那不孝小徒。您肯定是疼爱她的,给她开了天生神眼,满身灵骨。但她跟着弟子习惯了,一个人真的不行的。哎哟,但弟子一个人也是不行的呀!两个徒弟都给薅干净了,这是欺负到您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