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章

这么说,狼大应该被关在堆放杂物的房间里?

要到那儿,必须穿过堂屋。

男人打的地铺,睡得很熟,发出一阵阵很有节奏的轻微鼾声。

祁景迁夹紧尾巴,爪子高高抬起,轻轻放下,走得步履维艰,真是又滑稽至极又辛苦至极。

狼大啊狼大,看在朕为你付出那么多的份儿上,今后可听点话吧!

“唔……”突然,男人翻转身体,把头转向他这边,嘴里嘀嘀咕咕的,似乎在说梦话。

刚好经过他身边的祁景迁吓得呼吸都停止了,左边的前爪悬在半空不敢动作。

保持这个姿势直至男人安静下来,他才全身都僵了的赶紧把爪子落在地上。

累死朕了,祁景迁恨恨瞪男人一眼,继续警惕地往前行。

总算有惊无险,祁景迁穿过廊道,用脑袋一点一点推开杂物间木门。

中途不小心发出两声“吱呀”,吓得他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祁景迁敢发誓,这辈子他都没遇见过像今晚这般刺激的事情。

从空隙进去,目光轻扫,便看见关在铁笼里的狼大。

它蜷缩成一团,此时大概察觉到空气中熟悉的气味,它猛地从腹部抬起脑袋,等看到站在门边的是“奶爹”祁景迁,它一双狼眼陡然迸发出璀璨的光亮。

然后眼眶迅速红了,泛着晶莹的泪花。

仿佛在哭诉:哇呜,奶爹你可来了,这几天可吓死宝宝我了。带我回家,快带我回家,我以后再不跟你闹,再不嫌弃你带回来的野果不好吃了,食物诚可贵,自由价更高哇!快带我回家,我爱我家,我爱奶爹你,我爱狼二,我爱狼妹……

狼大死死趴在铁笼边,从缝隙朝他伸出爪子,眼神如泣如诉地表白。

祁景迁:“……”怎么陡然有种探监的错觉?

他摇头挥去滑稽的想法,快步上前。

左看右看,心情倏地沉重低落,铁笼落了锁,是啊,怎么可能没落锁呢?

定定望着那把铁锁,祁景迁咬牙,他怎么可能弄得开?

狼大紧跟着他视线走,也盯着那把锁看,喉咙里发出“呜欧呜欧”委屈兮兮的声音。

厉色瞪它,警告不许出声。祁景迁凑近铁锁,眉头紧皱。

不敢再撒娇,狼大生怕奶爹抛下它不管不顾,便十分黏人殷勤的用爪子拼命够他尾巴。

奶爹啊奶爹,我最喜欢你了,你就像我亲爹啊,我用爪子给你梳毛好吗?你一定得带我离开这里呀,我长大后会好好抓鱼孝顺你的……

祁景迁无暇顾及它的谄媚,他既然来了这里,自然是要带狼大回到森林。

可摆在眼前的难题却无法攻克,堂堂皇帝哪用得着学撬锁?他根本对这项技能一无所知。

钥匙在哪?

祁景迁神情复杂地眯起双眸,要想带狼大离开,唯一的选择就是偷钥匙。

那这把关键的钥匙放在哪儿?

目光逡巡四周,这儿虽是杂物间,但没堆放什么东西,很干净。

祁景迁不抱期望地找遍所有角落,果然,不抱期望是对的。

他蹲坐在小狼身边思考。

木屋里有三人,钥匙应该在他们其中一人的手上?

靠近铁笼,祁景迁极轻地低声安抚好狼大,出门走到堂屋。

夜晚对狼没有视觉上的阻碍,他在堂屋找来找去,也没有钥匙的踪影。

祁景迁苦恼又紧张,男人绵绵不断的鼾声倒成了缓解他情绪的乐曲。

他们三人,理应是一主两仆。

能出得起银子买下狼大,吃住穿用方面自然不差,方才那双绣鞋虽不华贵,但绣在上面的两枝桃花栩栩如生,每片花瓣绿叶都十分精致。

这位必定是主人无疑。

去她屋里打探打探情况吧!打定主意,祁景迁抿抿嘴,望向窗外的淡月。无比虔诚地默默说:苍天可鉴,朕真不是那种好色的登徒子,朕也不愿意进她闺房对吧?要是寻常,求朕进朕都不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