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卿就满心失望地从椅子上滑下去,然后走到座机旁,拨出了覃逸飞的号码。
医院里的覃逸飞,此时正在和江津说着什么事,手机就响了。
覃逸秋在一旁看着弟弟这两天又精神了起来,并且在和江津讨论成立新公司的事,心里也是宽慰了许多。
原以为不让他见苏凡会让他整个人精神垮掉,可没想到,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啊!真是太好了,弟弟不再纠缠于和苏凡的不伦之恋,而且还积极地配合医生康复训练,甚至还开始了创立自己的新事业!真是,太好了!
“你们两个是不是该吃午饭了?”覃逸秋摆好了午餐和餐具,微笑着走向弟弟和江津。
“哎呀,我已经饿死了。”江津合上笔记本电脑,笑着说。
覃逸秋微微笑了,推着覃逸飞的轮椅走向餐桌。
“逸秋姐,我在医院待着,这伙食简直比在家里还好,你这是要让我赖上医院的架势啊!”江津笑着道。
“就怕你觉得饭菜不合口,我还专门给小雪打电话了呢!”覃逸秋微笑着说。
“以后我要住你们家,不走了。”江津对覃逸飞道。
“我不要,小雪会怪我破坏了你们的二人世界!”覃逸飞道,“你们两个要是有什么事,可别赖我,这个锅,我不背的。”
“她只是一直在妒忌你而已,她觉得我对你比对她好!一天到晚吃醋。”江津笑着道。
“你们三个人这关系,有点复杂了。”覃逸秋微笑道,给两个男人盛饭。
江津笑了,没说话。
这时,覃逸飞的手机就响了。
“我去给你拿。”江津起身,去茶几上给覃逸飞拿回了手机。
一看号码,有点像曾家的。江津没说话,直接给了覃逸飞。
覃逸飞看了眼,的确是曾家的,就接听了。
“您好——”他刚说出口,念卿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小飞叔叔,我今天下午要去太婆婆那边,不能去医院看你了。”念卿道。
覃逸飞一愣,道:“哦,太姥姥身体不舒服了吗?”
“姥姥说,好几天没去了,就看看太姥姥。小飞叔叔,那我下次再给你带好玩的过来。”念卿道。
“嗯,好的,那我在医院等你。”覃逸飞道,“记得代我向太姥姥问好!”
“我知道了,小飞叔叔,你好好养病。”念卿道。
说完了再见,念卿就挂了电话。
正在聊天的覃逸秋和江津,没有注意到覃逸飞眼里掠过的那一丝难过。
“念卿的电话?”江津问。
“嗯。”覃逸飞笑了下,道,“她说要去曾家看望老太太,不过来了。”
江津“哦”了一声,笑了笑,没说话。
他想说“这孩子你真是没有白疼”,可是现在覃家不允许任何人在覃逸飞面前提及任何和苏凡有关的事和消息,就连过去的事也都不让提了,江津更加没办法说。现在也就念卿来了和覃逸飞聊一下,其实孩子还小,以前在榕城的很多都不记得了,孩子也很少说起她妈妈,这还算是让覃家人安心了一些。
江津一直以为这会让覃逸飞很难受,可是,这几天看来,自从那次方希悠来过之后,好像苏凡这两个字,不对,是苏雪初这三个字已经从覃逸飞的世界里被擦掉了。覃逸飞自己都不会去想,不再去提了。江津明显看得出来覃家人,特别是徐梦华母女脸上满意的笑容,可是,心里依旧担心。
苏雪初住进了逸飞的心里,扎了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忘记了?这样刻意不提,心里的那个根,反倒是会越扎越深。
江津,明白的,他了解覃逸飞,他更加了解覃逸飞对苏凡的感情。而现在,唯一心存担忧的人,就是江津!
特别是现在覃逸飞开始和他谈及未来的设想,好像已经要开始着手做新的事业了,这样,就而更让担心了。当初苏凡中枪住院的时候,覃逸飞就是像现在这样,用工作来填满自己的时间和脑子,他当初是这么做的,现在,好像又,开始了。
“我倒是没有想到这点。”苏凡道。
“所以你不用担心,说不定首长会让曾泉改变一些想法,首长是很有说服力的一个人。”霍漱清道。
“你说的是,首长会劝服我哥接受沪城的任命吗?”苏凡问。
“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你要相信首长的领袖魅力,和曾泉对他的尊敬和信任程度。”霍漱清道。
苏凡想了想,问:“可是,我哥的婚姻状况——”
“你不用为这个担心,不管曾泉怎么选择,你作为他的妹妹和朋友,就好好祝福他。婚姻这双鞋,只有穿着的人才知道是不是合脚,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婚姻。”霍漱清道。
“可是,如果他和嫂子离婚了——”苏凡道,“你不是不支持他离婚的吗?怎么现在又——”
“我之前是不支持他离婚,因为之前他和希悠都处于激动的状态。现在经过这些日子,看来他和希悠都是想通了一些,我想,现在,不管他们是分还是合,我们作为旁观者,作为他们的亲人和朋友,就只有祝福他们了。而且,有时候,婚姻只有在经历过失败了,才会真正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才会想要去珍惜了。”霍漱清道。
苏凡苦笑了下,道:“是啊,珍惜啊!”
“没事的,你不用担心,他们两个人,会想通的。”霍漱清劝道。
“嗯,我想也是,我感觉这次他回来,好像沉稳了很多,而且,他不像过去那么,活泼了,我有点担心。他一直都是很活泼的,很幽默的一个人,这次,怪怪的。”苏凡道。
“人总是会变的,现在这个阶段对于曾泉来说是反思和蜕变的,经过了这个阶段,他会变得成熟——”霍漱清道。
“你说,成熟是什么呢?让人变得,连幽默感都没有了,就是成熟了吗?”苏凡问。
“每个人成熟的意思不同,但是,我认为一个人变成熟就是变得有担当吧!”霍漱清道,“可能曾泉现在处在一个波动的过程,和以前不一样了。可是,等他过了这个阶段,变得成熟起来,幽默感会重新回来的。”
苏凡沉默了。
“成熟,是一个人从骨子里的蜕变,不是表象的变化。”霍漱清道。
“你说的对吧!但愿,在他经过了这个阶段之后,还能像过去那样!”苏凡道。
“他和你说什么了吗?”霍漱清问,“关于他和希悠的事?”
“没有,他没有说。”苏凡道。
“哦,那你别担心了,他会处理好的。而且,”霍漱清道,“希悠的心里,还是爱着曾泉的,我想,他们应该不会真的离婚。”
“你怎么知道?我嫂子和你说过什么吗?这段时间,我都没有见过她。”苏凡道。
“我们聊过,但是没有说她和曾泉的事。”霍漱清道。
“那你怎么知道——”苏凡问。
“不用她亲口说,我也能感觉出来。”霍漱清道,“有些事,她是完全为曾泉考虑的。如果她不爱的话,她完全不用那么做的。”
苏凡感觉得到霍漱清有些事是在瞒着她的,也许,那是工作的事,有保密的缘故。所以,他不能和她说。可是,涉及到曾泉和方希悠的事,霍漱清也不说——
也许,他有他的原因,他是有理由的,她一直都知道。他对她的隐瞒,是有原因的。
这么想着,苏凡便说:“嗯,我知道了,那你去忙吧,等你回来。”
“好,那就这样。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霍漱清道。
挂了霍漱清的电话,苏凡起身前往餐厅。
可是关上门走了几步,想起刚才送曾泉的情形,曾泉说的话,猛地就窜出来她的脑海——
是不是因为霍漱清觉得和她没有共同语言了,所以有很多事都不告诉她?是因为他觉得说了,她也不会理解他,所以他——
苏凡,顿住了脚步。
到了餐厅,母亲和念卿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看起来都很开心,母亲甚至已经和李阿姨在商议晚上的菜谱了。苏凡坐在一旁听着,那都是曾泉平时喜欢的菜式,母亲很认真地和李阿姨,还有主厨的阿姨一起讨论着,跟主厨的阿姨说什么什么要怎么做,做成什么样的。
“上次泉儿说那样做了好吃。”母亲对主厨的阿姨说。
苏凡静静望着母亲,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