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怎么知道?”彭长宜用眼睛的余光看了左右,然后又前走了几步,尽量离门口远些。
“是您介绍的那个小刑警说的。”
彭长宜知道她说的是褚小强,就说:“知道了。”彭长宜不能问太多,他仍然担心有人偷听。
小窦又说:“给您拜年,祝您事业蓬勃,蒸蒸日上!”
彭长宜笑了,说道:“也给你拜年,祝你事业蓬勃、蒸蒸日上!”
“我可不敢,哪敢接受您的拜年,别折煞我也了。好了,您去忙吧,我不打扰了,再见……”
“等等。”彭长宜突然问道:“你这是哪儿的电话?”
“呵呵,留给县长去猜吧。”说着,就挂了电话。
这个,不用彭长宜去猜,电话区号显示来自省城,今天是年三十,难道小窦的家在省城?那她怎么考到了锦安师范?而且到这个穷山沟当起了志愿者?他感到这个小窦也是个迷。
电话这时又响了,是个陌生的号,在那个双向收费的年代,相信每个人对于外地的长途电话都会思量一番再接的,彭长宜也不例外,他想了想还是接通了。
“喂,你好,哪位?”
“彭县长,是我,邹子介。”
彭长宜一听,就笑了,心想,前几天还想着他的鲜食玉米呢,没想到今天就打来了电话,他笑着说道:“哈哈,是你呀,我正想你呢,你现在是在海南还是家里?”
邹子介说:“我还在海南,回不去,眼下是最忙的时候。”
“哦,你等下,我找个暖和一点的地方,院子里太冷了。”
彭长宜说着,就四处看了看,最后向自己的汽车里走去,一直在门口看着他的老顾赶忙出去,给彭长宜把车门打开,又给他发动着了车,才又走了回来。
彭长宜坐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说道:“好了,我来到车里了,咱们这边太冷了,不像你那里,对了,你那里现在应该是酷热吧?”
“差不多,还不到酷热的时候。”
“呵呵,咱俩现在是冰火两重天啊。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尽管他跟羿楠保持着距离,他却没有放弃琢磨这个徐德强的所谓的“红颜知己”,从褚小强的口中,更加印证了这个传说。
下乡的时候,他有意躲着她,甚至决绝地把她丢在山上,就是感到了羿楠眼里的执着和斗志,包括这次主动邀请自己跳舞,都充分说明了这一点。他不想这么早就被什么人左右自己的思想,更不想闹出什么不良影响。
他不明白,为什么女人当了记者就这么咄咄逼人,想想叶桐,想想眼下的羿楠,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对女记者的看法,因为他还想到了另一个人,那就是丁一,丁一就从来都不这样咄咄逼人。
羿楠发现他脑子里走了私,就微微侧着头,在他耳边说:“你,怕我?”
彭长宜眉毛一皱,看着他,严肃地说道:“不要开这种玩笑!”
哪知羿楠不但不恼,反而笑了,说道:“我知道你怕,怕我沾上你,怕我涂黑了你的清白?”
彭长宜皱着眉,看着前方,他没有理她。
羿楠又抬起头,说道:“你不像一个男人!本来是个很有魄力和担当的人,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锋芒,把自己搞得那么低贱呢?”
他逼视着羿楠,反问道:“低贱?”
羿楠似乎看到了他眼中的愠怒,就又补充了一句,:“也可能你管这叫谦让。”
彭长宜不再理她了,首先,像不像男人她说了不算,再有了,她根本就不理解什么叫谦让,自己也没有必要跟一个丫头片子解释这些道理。在中国的官场上,谦让,往往不仅是合作的一种境界,更是一条重要的制胜之道,但谦让不是逃避,不是妥协,而是以退为进,以柔克刚,从本质上讲,它还是一种策略,如果运用得当和高明,就会使人察觉不到是在使用策略,往往会取得更大的成效。对于彭长宜来说,不但要谦让,还需要谦卑,这些,羿楠不懂,有可能徐德强也不懂。
羿楠见根本无法打动他或者是激怒他,眼里就有了失望,说道:“其实你应该感谢我。”
彭长宜没有搭腔,就当她自说自话吧,中途撇下女士不合适,不然他早就抽身离去了。
“你该感谢我救了你,那个夜玫对你没安好心,你要小心,有可能是射向你的糖衣炮弹。”
彭长宜一怔,仍然装作没听懂她的话。
羿楠见自己的话没有起作用,就直接问道:“金钱没能让你动容,说不定女色就起到作用,你还是小心一点好。”
随着一个转身,羿楠高耸的胸部又触碰了一下他的胸部,一擦而过。彭长宜的心中就有了那么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不由低头看了她一眼,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也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尽管羿楠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但显然她没有夜玫那样的风骚和放荡,禁不住低头打量了她一眼。
羿楠身材高挑却不纤瘦,浑圆天成,年轻的身体散发着令人眩晕沉醉的热力,自然,率真。这里有许多年轻的女孩子,也有黑云和夜玫那样妩媚妖冶的女孩子,但都没有她身上那种“真”的东西,也许正因为她太“真”,彭长宜才不敢碰她。
葛兆国搂抱着那个女孩子,舞到他们面前,他冲彭长宜笑着点点头,继续满场跳着,彭长宜发现他来到他们跟前的时候,故意将怀里的女孩抱紧,胸与胸几乎贴在一起,在看邬友福和夜玫,也是这样,倒显得他跟羿楠的拘谨和紧张。
跳舞真的是一件神奇的事,能够让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理直气壮地如此接近而不被诟病!于是,他也稍稍放松一下,也悄悄把羿楠搂得紧些,别太让他们瞧不起自己,好像自己是从贫困县出来的,没有见过大世面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