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宜挑了一筷子,闻了闻,说道:“真香,没想到还能吃到家里面的炸酱面。”
很快,一小搪瓷盆的面条被他席卷一空,他把空盆递给老顾后,揉着肚子说:“天哪,今天一天刚吃了一顿饱饭,真舒服!”
老顾接过空盆后说道:“一大天,除去往肚子里灌酒,就是早上那一个烧饼一碗豆腐脑,不伤身体才怪呢?”
彭长宜抹了抹嘴说道:“呵呵,没事,我年轻。”
“你也不总是年轻啊,哎——”老顾心疼地叹了一口气。
彭长宜笑了,说道:“老顾,尽管喝多了,但晚上的酒比中午的酒喝着高兴,痛快,过瘾。”
老顾坐在椅子上,说道:“是啊,周林怎么变化这么大啊,我看他跟那两个女的捅捅摸摸的,有失领导的身份。”
“是啊,对了老顾。”彭长宜突然想起什么来问道:“吉政委的酒喝高了,他提前退场了,会不会有事啊?”
老顾笑了,说道:“吉政委是我和小杜我们两个把他架走的,在卫生队输液呢。”
“啊?那我得去看看。”说着他就要下地。
老顾说:“别去了,估计这会早输完了,另外,基地主任也去了卫生队,你呀,就装不知道好了,呵呵,你把他们一二把手都喝进了诊所。”
彭长宜笑了,说道:“哪是我喝的,他们四五个人灌我一个,我中午又喝了那么多,是他们欺负我身单力薄。”
“呵呵,你不错了,还喝出了两眼机井呢。”老顾挪揄着他说道。
彭长宜纠正着老顾说道:“呵呵,可千万别往出说,是人家部队支持地方建设,关心老百姓疾苦,才这样做的。”
老顾十分佩服彭长宜这一点,就是喝多少酒,头脑也是清醒的,不会说错话。
彭长宜说道:“你回去早点歇着去吧,我得睡会了,明天还得精神饱满去朝见邬大书记呢。”说着,就开始脱衣服睡觉。
老顾端起陶瓷盆,说道:“晚上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说着,就走了,回身把门给他关好。
第二天很早,彭长宜照例被山雀们的叫声吵醒了,他伸了懒腰,爬起来,拉开了窗帘,就趴在窗台上看小松鼠。
这几只小松鼠已经习惯每天这个时候有人在窗子里面看它们了,渐渐地胆子也就大了。
尽管中午装醉,但彭长宜也喝了不少,酒劲还没下去呢,又一下喝了那么多酒,头就有些昏昏沉沉的,实在是有些醉了。
吉政委说:“逞什么强?一下子喝了那么多,博得人们同情是不是?那你也逃不掉,主任过来敬酒,咱们也应该过去敬酒,你倒好,先把自己喝倒了,怎么去敬酒?”
彭长宜一拍胸脯说道:“没,没问题,要敬就快去,趁着我现在还清醒。”
吉政委拿过他的杯,给他的杯里倒上了白开水,彭长宜赶忙夺过杯说:“不要,都是首长,那怎么成?”
吉政委知道这三四两酒对于彭长宜来说不算什么,只是他一口喝掉确实有些不要命,他迟疑了一下,说道:“你确定没事?”
彭长宜大着舌头,梗着脖子说:“有事也当没事喝!”
吉政委伸手指了指他,说道:“我知道你是成心把自己喝多了,喝醉了,好堵住我的嘴,是不是?跟你算账的机会多的是,不在乎这一时一刻。”
彭长宜低下头,说道:“我算完了,不开眼,得罪了您。”
吉政委看着他,说道:“放心,今晚我不为难你,但是那边的酒我可是替不了你。”
彭长宜说:“哼,我喝酒什么用别人替过,都是我替别人。”
尽管彭长宜嘴上说得硬,但是他还是喝多了。
他和吉政委过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军人,喝酒个个是好手,哪个都不在彭长宜之下,彭长宜本来想找个比自己弱的欺负一下,但是他们个个都很强,如果中午和刚才没有喝那么多也行,连续两顿大酒,彭长宜就有些坚持不住了,喝得天翻地覆。
所有的人都喝多了,主任和主任的两个客人也都多了,吉政委更是多了,早就被那个年轻的军官搀了出去。
老顾不放心,等在外面,看到他们出来后,老顾急忙迎了上去,彭长宜小声跟他说:“让他们先走,咱们最后走。”
彭长宜硬撑着,靠坚强的自制力和毅力往下压着从胃里翻上来的酒,他给人的印象除去眼睛红、舌头不利落和站不稳外,基本保持了风度。
那几个人就不行了,不但走路东歪西晃不说,每个人的身边都多了一名战士搀扶,有两个人干脆就在大厅里呕吐出来,忙得几个小战士急忙清理。
那个主任也没好到哪儿去,尽管他“仗势欺人”,少喝了许多酒,但明显也喝多了,不但话密,腿脚也明显地不利落了,还跟彭长宜勾肩搭背,不停地重复着一句不知被重复了多少遍的话:“兄弟、彭县长、小彭,你这个朋友我算交定了,你来三源,咱们就军民情谊深,你走了,就两来无事,冲你,给三源做多大的贡献我都心甘情愿。”
彭长宜知道,海后基地和三源关系不是太融洽,平时也没有走动,比较生分,但是具体是什么原因他也不十分清楚。
听主任还这么说,他也重复着不知被自己重复了多少遍的话,就说道:“谢谢,谢谢主任的支持。”
好不容易主任被人搀走了,到了门口他还回头说:“兄弟,明天咱们接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