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老弟说的,我怎么能不听你的,不听你的我干嘛来了?”
彭长宜心里清楚,他弟弟之所以敢顶风作案,很大程度上认为他的哥哥能够保护他,所以才有恃无恐,彭长宜甚至都怀疑,张学松也参与其中了,于是他说:“听我的,你谁都别找了,这个当口别找事,到时连你也牵连进去。我听说案子已经移交到了检察院,犯罪事实也清楚,锦安对亢州这两起袭击执法人员的事件也高度关注,多次催问案件审理的进展情况,你如果托关系的话,这个时候恐怕关系不太管用吧。你还不如把功夫用在后来,让他好好表现,安心改造,争取提前释放。再有,你这个弟弟也该接受教训了,你不要心疼他,如果不让他接受惩罚,他是学不会做人的。”
张学松点点头,说:“唉,我这个弟弟算是废了,他早就受到过惩罚了,上次要不是我给他找关系,现在恐怕还在里面呆着呢,唉——”张学松长长叹了口气,从包里掏出一个鼓鼓的信封,说道:“兄弟,我也不说什么了,这个,算给你压惊。”
彭长宜立刻冷下脸来,说:“你这是干嘛?这绝对不行,我什么都没为你做,再说了,论老黄那里,咱们是弟兄,你这样做可不行。”说着,就将信封给他塞到了包里,并且死死摁住包,不让他再动。
“兄弟,我是……”张学松想说什么,被彭长宜打住了。
彭长宜说:“你什么都别说,如果这样以后咱俩就谁都不认识谁了,你要是拿我当兄弟,这钱你收回,留着给二强用,以后需要打点关系的地方会很多,你要是不拿我当弟兄,你马上夹起包走人。”
张学松一看,彭长宜的态度非常坚决,如果硬给他钱,恐怕俩人都会很尴尬,他说:“好,我听你的,你松开手。”
彭长宜松开了手,张学松拿起包,说道:“兄弟,别怪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彭长宜说:“我理解老兄的心情,不怪你,也希望你理解我,别怪我。”
张学松又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我就走了,你能说上话就给二强美言几句,不能说上话我也不勉强老弟。”
彭长宜说:“你放心,有机会我会的。”
先后送走陈乐和张学松,彭长宜没有了睡意,坐在沙发上,脑子里想的是刚才陈乐说的俄罗斯女人的事,凭直觉,任小亮和俄罗斯女人同居,肯定和贾东方甚至和老吴有关,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是否意味着他们又完成了某种交易?
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交易?也许,他们眼下最大的交易有可能就是贷款。
想到这里,他就给柳泉打了电话。柳泉接通后说道:“彭主任,您好。”
彭长宜说:“柳主任,说话方便吗?”
“哦?”彭长宜吃惊的看着陈乐。按说,他不该吃惊,因为开始分房子的时候,他就跟任小亮提过要不要考虑张良的家属,哪知任小亮坚决的说道“离退休和死去的人一概不考虑!”所以彭长宜也就没再提这事。
“什么时候的事?”
陈乐说:“好像房子早就买了,只是一直没装修,最近他儿子要娶媳妇,开始装修房子,表妹才知道。”
彭长宜陷入了沉思。北城家属楼都是现在机关里的无房户,当时预留了一部分作为机动房,为的应付市里和一些关系户的,这部分房子都在任小亮手里掌握着,通过彭长宜的手,只给了卢辉和黄金各一套,价钱跟机关干部一样,是顶着机关干部名字买的,后来彭长宜没再过问房子的事。
“他家花了多少钱?”
陈乐说:“这个,表妹不让说,据说只花了很少的钱,其余都是北城给的补助,但是不让说,如果说了就会遭到别人的反映,如果有了反映就会让他们补齐房款,甚至收回房子。”
彭长宜明白了,这是张怀和任小亮使用的安抚手段。他说道:“小乐,最近工作怎么样?”
陈乐高兴的说道:“还不是有您的关照,所长对我很好,那天跟我喝酒的时候说,准备提我当副所长,又说我资历浅,怕遭反映,我说你别为难,有这心我就领了。后来到家跟媳妇说,媳妇说人家是不是在暗示我,让我给他送礼。”
彭长宜说道:“别什么都跟媳妇说,你这个毛病可不好,要知道男人在外面干大事,不能什么都让媳妇知道,女人有的时候不了解社会上的事,有些事当好话就说出去了,往往坏事都是坏在家属身上,你一定要注意。”
“您放心,我心里有数,那天是媳妇总说我卖给派出所了,跟个臭苦力没什么区别,我跟她吹牛时说的。您交给我的事,我一个字都没跟第二个人提过。”
“嗯,那就好。所长真是这么跟你说的?”
“是。他很认真的样子,他表扬我干的不错,还说就我跟他贴心,说现在的副所长不太配合他工作。”
“嗯,这到有可能。但是你不要对他这句话太上心,也不要送礼,好像你当官心切似的,你只要好好工作,任劳任怨,他会看在眼里的,送礼要送在节骨眼上,不可冒昧送礼,有的时候送不好还能起反作用。”彭长宜嘱咐道。
“我是这么想的,当前我主要的任务就是干好本职工作,其他的太遥远,我不敢想。”
彭长宜很满意陈乐的态度,他应该是个可以栽培的人。就说道:“你放心,你这个人始终放在我心里的,好好工作,办好领导交给的大小事,尽量少树敌,打好人生的基础。”
陈乐点点头说:“您放心,绝不会给您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