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去校门口,而是回到了宿舍。宿舍没有人,其他室友估计都去外面度周末去了。她锁好录像带,感觉在宿舍也呆不下去,也不想去吃饭,想到门口那个人,心里有些烦躁不安。
这时,又一条信息进来了:小鹿,我会一直等你在门口。江帆。
典型的语法错误!一点都不像有学问的人。不过一声“小鹿”,似乎叫回了那些逝去的日子和逝去的美好,她的心颤抖了,眼睛有些酸胀,眼泪几乎在这一瞬间流了出来。
五条信息接连传来,表明了他的执著,她想了想,拎起挎包,锁好宿舍的门走了出去。
江帆是来北京办事的,他午接到同学薛阳的电话,让他头午赶到北京,说有个师兄支边回来了,来北京体检,要住几天,在京的几个经常联系的同学也聚一聚,如果江帆有时间的话赶过来。
春节期间,江帆和薛阳聚了聚,尽管目前薛阳在组部只是个一般的处级干部,但是江帆很看好薛阳,他为人低调,说话办事稳重,加年轻,锻炼几年会有所发展。薛阳自从离婚后,目前还是单身,江帆也跟单身差不多,两人经常在电话里聊到深夜。
自从江帆知道翟炳德跟岳父的故事后,他的心思被搅乱了,他感到了悲哀。原来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幸运,才被权力的馅饼砸,没想到,这天下从来没有免费的馅饼,只有关系和机巧。从那以后,他一直在思考自己的出路,思考着怎么再一次逃开。
尽管这次升迁得益于岳父的荫护,他在感激的同时,仍然不想跟袁小姶和好,已经碎的镜子即便修补,也是有道道裂痕的,像姜子牙暗喻马氏的覆水难收。
在一次全省县市长工作会议,江帆得知内陆省每年都有支边任务,后来他打电话详细咨询了薛阳,薛阳说几十年来,党央、国务院对援藏、援疆的支边工作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对支边的干部制定了一系列特殊政策和优惠措施,为的是号召鼓励大家积极踊跃去支边。但是具体各个省的情况又都不一样,各省都有自己的支边计划,也不是每个省每年都有,轮到各个市、县,更不会年年有了。这要看少数民族地区对干部或者其他行业人才的需要情况而定。
最后薛阳说:“你是不是想再逃一次?我告诉你,不值得!”
也可能是薛阳为了说服他,让他放弃支边的念头,所以午特地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聚。的确,这个师兄的变化,让江帆大吃一惊。
这个师兄叫付国华,江帆他们高两届,是当年风靡校园的学生领袖、政治明星,六年前支边去了边疆,由于身体原因,提前回来了。当江帆看到他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他人非常消瘦,头发稀少,当年那双极具热情的眼睛,此刻也了无光彩,手的青筋暴漏,当江帆跟他握手的时候,都不忍心用力。后来江帆才知道,他热血沸腾的去支边,的确为他捞到了一些政治资本,不但级别调了一格,而且还收获了爱情。
说起来这个付国华支边很有意思,当时毕业后,他被留校,兼做学生工作。有一年,教育部分配给学校一个支边名额,当时决定由另一名干部去,但是这名干部死活都不去,校领导说如果不服从组织分配,要被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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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个重视宣传工作的书记到亢州来了,兴许雅娟还不知道呢?
丁一叫了一声:“雅娟姐,你干嘛去?”
雅娟站住了,说道:“我出去一趟,可能晚不回来了。”
“嗯。”丁一点点头。
丁一很喜欢雅娟的两只大眼睛,跟女演员潘虹的眼睛一样,漂亮、清丽,还有着一种淡淡的忧郁。
雅娟又说:“今天是周末,你不出去玩吗?”
丁一摇摇头。早听说每到周末,在校门口外面,会排起很长的车龙,据说都是来接恋人度周末的。丁一出于好,想到门口去看看,走了几步后又回来了,心想自己真无聊,干嘛来了?再说,眼下是放暑假期间,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车。
想到这里,她向电教室走,她要到那里去看优秀的电视片。通过三个月的学习,她强烈的喜欢了电视这门艺术,感觉自己像一块海绵,在贪婪的汲取着水分。
林稚君也很关心这个好学进的学员,经常给她吃小灶,借给了她“百部优秀外电视片展播集锦”的录像带,让她闲暇的时候看。对她说,如果把这些片子看完,琢磨透,她基本可以结业了,像一个不会写新闻报道的人,只要天天捧着报纸琢磨,自然也会写了。
每天课程结束后,她会躲在电教室里看片子。像温庆轩说的那样,没有任何一种艺术能像电视艺术这样,包罗万象、博大精深。如果说枯燥的课程安排是必须完成的规定动作,那么看片子是她最喜爱的自选动作。能够直接去鉴赏一部优秀的电视片,的确是迅速掌握这门技艺的最佳捷径,再结合课堂老师讲的内容,有针对性的加以分析和研究,绝对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她很感激林稚君对自己的关照,这对于她认知电视、提升欣赏水平,帮助实在太大了,所以,只要一有空闲,她会泡在电教室。这些片子可能对于雅娟这样有着从业经验的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她来说,简直是雪送炭。
天气很闷很热,丁一拉开厚厚的窗帘,打开窗户,教室里丝毫感觉不到凉爽,没有一丝风进来,反而外面的潮气进来了,好像要下雨,她又关好了窗户,打开了电扇。
这时,包里的呼机响了,已经很少有人呼自己了,林岩今天呼自己她都觉得很新鲜,她赶忙掏出呼机查看:我在北广大门口。江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