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们之间的合约,是不是再也不存在了?看着那苏夏殷切的眼神,陈柄添有些亏欠,说到底一起在这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多少有一些感情,她年纪又跟自己的女儿差不多,在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之后,陈柄
添看人看事,寡淡了不少。“苏夏,其实……我不是你母亲的亲哥哥,我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也不是你的舅舅,二十几年前,你母亲在花岗市遇到我,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假扮她的哥哥,当时我走
投无路,而且这差事也不是伤天害理的,所以就应承下来了,之后,我回到幽城也是她安排的,关于其它,我真的不知道。”
……
苏夏忘记自己是怎么失望而归的,好像本该这一切谜团都解开了,可突然间卡在了那里,变成了一团泡沫,什么都没了。
她靠在窗户上,眉头紧紧的皱着,那一根最后的绳索,她爬不上去。
她突然间很恨这个女人。
她好像做好了一切的防护措施,滴水不漏,明知道自己最后会什么都查不到,还偏偏要说出这样的话,让她难受。
夏亦,真的太狠心了。
“她那么伤害你,为什么还要知道她的事情?”顾瑾年本来以为苏夏是真的想念自己的舅舅了,可半句话都不离开夏亦。
那个女人的手段如此心狠,为什么苏夏还是要询问她的事情?
苏夏斜睨了他一眼,“你不懂。”
“那你告诉我,我不就懂了!”“说了你可能不信。”苏夏的唇瓣一张一合,作思索状,此刻一边说着一边拿着头敲着车窗户,以下一下,“我前几天晚上梦到她了,她掐着我的脖子告诉我,我不是她女儿
,她说我是个害人精。”
顾瑾年侧头看着她,“噩梦你也信?”苏夏缓缓的开口,语气中带着沉沉的伤痛,似乎像是被人扒开伤口重新撒上一点盐,即使时间过了这么久,哪怕在这个时候,她不该再继续提起这个话题,可就是觉得心里委屈,委屈到只能跟顾瑾年去宣泄那种委屈,“我相信啊,她从小的时候就丢下我,以前只是丢下,现在是要我的命,顾瑾年,你说一个做母亲的会对自己的孩子这么残忍吗?要是这么不喜欢,当初有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碍着她的眼呢?”
面对着顾谨年,陈炳添现如今虽然家道中落,可还是知道这个男人的手段和现在的地位,自然不敢逾越。
将水放在一边,就已经坐了很远,“苏夏,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不管是在熟络的亲戚,这么长时间不见,也会生疏,比较人的感情需要用交流来维系,苏夏自从嫁给顾谨年之后,陈炳添见着的机会少得可怜,别说是很早以前的时候,
苏夏就搬出去一直怨恨着他们。
虽然都已经是往事了,但苏夏这孩子跟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她很记仇,也最讨厌别人欺骗。
苏夏从包里拿出一张报纸,是关于夏亦的,陈柄添只看到了大写的标题,拿过报纸一看,是刊登着夏亦死亡的消息。
长长的黑棺,以及那黑色的车队。
多有震惊,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夏亦的时候,夏亦的模样,可短短几年时间,一切都变了。
时间,还真是让人没办法控制。
不管在有钱的人,也终究躲不开这一步。
“你母亲……她死了?”
“嗯,在监狱里自杀死的,舅舅,你知道她以前的事情吗?”
碍于顾瑾年在,苏夏不敢说的太直白,她想要打听夏亦的事情,就算是知道一些皮毛,也许也好办很多。
夏亦死了?陈柄添那张脸紧紧的皱在一起,若非是苏夏告知他,他还真是不知道,这地方没有跟外界联系的任何工具,他躲在这里,就像是归隐山林,他自从苏夏离开之后,就没见
过夏亦,自从家道中落之后,更是躲在这个地方,见不着那样高高在上的人。夏亦是在二十几年前,找到自己的,那个时候,他是一个赌徒,因为公司经营不善,而欠了一屁股债,他又是个急功近利的人,本想着依靠着赌博来在挣到一笔钱,让他
可以有办法周转,可是没想到,最后连自己的棺材本都给进去了。
实在是没办法偿还,那些追债的人却不这么好说话,知道他没有了钱,雇了一群人,要砍了他的手,让他用这双手去偿还,正当千钧一发之际,夏亦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