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五百六十章 站前高地

战场合同工 勿亦行 3308 字 9个月前

林平接受了杨军的建议,把几个班的班长、副班长找到面前,举行短促的火线上的“诸葛亮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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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诸葛亮会”是部队中的军事民主会议,它的任务是大家出主意,想办法。

林平的眼光在黑暗中向每个人的脸上扫视一下,低声地?

“杨副排长的意见,我同意。我们要想想办法把这个地堡解决,山头已经拿到手,不要为消灭几个残余的敌人死拚硬打!”

“大家想想办法,有意见提出来!”杨军接着说。

《红日》,吴强所著红色经典,描写在解放战争时期,中国人民解放军华东野战军在山东歼灭国民党部队整编74师的故事。

故事以军长沈振新、政委丁元善所率领的一支部队为主线,环绕着山东战场上著名的莱芜、孟良崮两大战役,描绘了波澜壮阔的战斗场面和可歌可泣的英勇事迹。

《红日》在用艺术形式表现重大战役方面作了较好的探索。它以1947年山东战场的涟水、莱芜、孟良崮三个连贯的战役作为情节的发展主线,体现出作者对现实战争的

“史诗性”的艺术追求,即努力以宏大的结构和全景式的描写展示出战争的独特魅力。

这三次战役中,解放军有败有胜,各具特点,作家的描写也详略得当,各有侧重,在叙述历史事件的过程中,体现了其在结构上的别出心裁。

《红日》的突出成就,是成功地塑了一系列血肉丰满的艺术典型。在我军将士的英雄群像中,军长沈振新和副军长梁波是两个引人注目的人物。

沈振新是从长征中锻炼出来的我军高级指挥员,通过对他在几个主要战役中的军事指挥活动的勾勒,鲜明地表现他的思想性格。

作为指挥员,他坚定勇敢,沉着冷静,作为战斗队伍中的普通一员,他与战士一样有着丰富的感情,曾为失败而痛苦焦虑,为胜利而喜悦欢欣。

作者既表现他作为军长的原则性和刚毅严肃的气质,又多侧面地描绘他普通人的细腻、丰富的感情,将一个可亲可敬的军级指挥员形象描绘得栩栩如生。

副军长梁波性格开朗乐观、幽默风趣,他指挥战斗,教育部属,甚至连谈情说爱,也处处显示出军事家兼政治家的风度。

应当说,沈振新和梁波这两个指挥员形象的塑造,为当代文学英雄人物画廊增添了新的光彩。

《红日》是一部现实主义的成功之作,堪称新中国军事文学创作历史上的一座重要的里程碑。

又是两颗连发的炮弹击中三八五高地上的大地堡,一些碎石块象飞沙一样地洒落下去,打到敌人身边,石块碰着石块,炸起一簇火花,飞舞在敌人的眼前。

“你们看!你们看!”周凤山低声地叫着。

所有人的眼睛,仰看着两百多米前面的高地。

高地上的鹿寨着了火,敌人在火光里象丧魂失魄的一群老鼠,乱奔乱窜,发出隐隐约约可以听到的嚎叫声。

李全提着卡宾枪,躬着腰,提轻脚步,从背后急迫地跑来,向林平和杨军传达连长石东根的命令说:“连长命令!马上出击!”

于是,在又有两颗炮弹从顶空飞向三八五高地的时候,这个排的三个突击班就一齐冲了出去,直逼面前的高地。他们在炮弹炸响的声浪里,接近到高地的咽喉――一个小山包子底下底下。

敌人发觉了,机关枪、步枪的子弹密集地扫射下来。在他们的耳边、头顶上面、脊背上面穿擦过去,象惶急的流星似的。

秦守本带着机枪射手周凤山冲到最前面。周凤山把机枪架在小山包的尖端上,和敌人对击着。秦守本自己则紧紧地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弯曲着身子,打着步枪。

这时候,杨军带着洪东才班,绕到小山包右边的一个缺口里,占据了一个给炮火摧毁了的敌人的破地堡,逼近到敌人的身边,向攻击秦守本班的敌人展开火力攻击,敌人的火力又立即掉过身来,集中地射向破地堡旁边的洪东才班,这样,秦守本和周凤山便在敌人火力转移的当口,冲上三八五高地的边沿。跟着,王茂生带着班里的人接了上去。

大概有七、八个敌人从另一个破地堡里跳出来,扑向秦守本和周凤山占领的阵地,扔掷着手榴弹,汤姆枪的子弹喷泉一般地泼射出来。

王茂生稳定了身子,对准着黑隐隐的戴钢盔的一群敌人,射出了子弹,敌人倒下一个,又倒下一个,他在黑暗里隐约地看到再一个敌人倒下去的时候,手榴弹在那个敌人的手里轰然爆炸,炸死了那个敌人自己,也炸倒了那个敌人身边的其他的敌人。

林平带的张华峰班,乘着这里打得激烈的时机,悄悄地一鼓作气地冲到了高地的边沿,接着就爬上高地的顶端,向躲在地堡里的和暴露在高地上的敌人,横扫直扑,展开狂风暴雨似的攻击。

“冲上去!”

杨军一声呐喊,所有的战士就一个个狂奔野跑,冒着弹雨,登上了山头。

于是,在三八五高地狭小的顶端上,展开了激烈的面对面的拚战,子弹在眼前炸响,刺刀在眼前闪着亮光,手榴弹在眼前爆裂,火、血、烟,敌人的耳、目、口、鼻,他们的叫喊、奔窜,都成了眼前耳边的清晰的现象。

变得凶猛如虎的张德来,在悬崖边上擒住了跟他身体同样粗大的一个敌人,两个人手里的枪都摔到远处去了。他气粗粗地镇压在那个敌人的身上,膝盖压跪在敌人的肚子上,一只手抓住敌人一只膀子,他的另一只手却又给敌人的手牢牢抓住;他没法子,只得用他的脑袋碰击着敌人的脑袋,用他的膝盖拚命地压着敌人的肚子;死命挣扎的敌人两只脚不住地摔掼着,踢打着他的屁股,颠动着他,企图翻转过来,再把他压倒。他想喊叫别人,谁知越是气急却越是喊不出声来。他愤怒极了,便张开嘴巴,用他那尖利的大牙齿,猛力地撕咬着敌人的脸肉,这样,敌人便痛急得惨叫起来。敌人这一声惨叫,给了张德来一股新的力量,他的一只手从敌人的掌握里挣脱出来,喘出一口粗气,把膝盖抬高起来,随又用力一压,两手狠狠地卡住了敌人的脖子,敌人便再也不动了。隔了一会,他爬起身来,甩起一脚,那个敌人便滚到崖下去了。

他向崖边狠狠地啐了一口,吐出了一滩胶沾的那个敌人脸上的鲜血。

“做你娘的大梦去吧!”

他骂了一句,拾起自己的和敌人的枪,气喘吁吁地坐到山崖边的一块石头下面,把疲乏极了的身子倚靠在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