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暗骂，咬牙给她脱了鞋袜，端来一盆水，帮她把脸手脚都洗了一遍，才解开她的红棉袄，脱了她的毛衣，棉裤，把她放进被窝里掖好被角。

“劳资这叫什么事儿啊！”

担惊受怕了半年，居然是虚惊一场，而且自己种的白菜已经迫不及待求一只野猪来拱了。

越湛满面懊恼，偏偏不让人省心地想起了和黎洛川的商量。

不行，明天得去叫黎洛川鸣金收兵，敌方已经自行瓦解了。

大年初一一大早，越湛不认认真真跟着跟着二叔三叔去拜年，反而跑出去了，越泠在家暗骂了两声，倒也没多说什么。

“清栀起来了没有？”

司令忽然问这话，家里人都面面相觑，不知咋了。

“应该是起来了，那孩子很勤快的。”

老太太难得帮着越湛这儿的破事说一句。

金蝶眼皮一跳，老太太这半年是被越湛哄得七荤八素了？

“让清栀和丽华一起在家等着人家来拜年，帮着倒茶。”

越泠一声令下，越丽华赶紧去越湛房间叫林清栀。

谁知林清栀已经起来，往这边来了。

“怎么了？”

“哼，怎么了？真是不识大体，大年初一该干什么不知道么，你怎么变作一个女人的？”

越丽华跟教训丫鬟似的教训她。

林清栀吧唧吧唧嘴，打了个哈欠：“我们山里大年初一就是吃腊肉，没有别的。”

她故意说得粗俗，越丽华忍不住抿嘴笑：“你们山里倒是简单，你有福了。”

傻人才有傻福。

两个同龄女孩穿着红棉袄，编着两截辫子垂在两边，长长的，一样的青春逼人，一起走进来时，叫一屋子人挪不开眼。

瞧瞧·，这一个端庄明媚，一个清丽绝俗，一个举手投足高贵大方，一个行走站立如弱柳扶风，真是无一处不美好，甚而集天下美色如一室。

连一向严肃的越泠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老太太眯眼笑：

“俊呐！”

两个孩子一起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