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之所以能纵横天下，正是因为众生心怀敬畏。

“哎……你听说了没，两个月前证得圣位的冷秋雁，据说已经死了。”

“真的假的？”

“是啊，虽说才刚刚破境，但好歹也是圣人，她……真的死了吗？”

“嗨，难道我会骗你们不成？据说杀她的人叫秦天，以前也是幻空山的弟子，只不过一个多月前，被逐出宗门了。”

“真有意思，两位圣人，一个背叛宗门，一个直接被逐出宗门，这幻空山的宗主，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连这点眼力都没有。”

“毕竟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单珏凰怎么想的，跟咱们可没关系，咱们干好自己的事就行，据说那秦天已得到另外两宗的女帝传承，极有可能会来咱们这儿。”

“没错，可得睁大眼睛盯好了，千万不能让他溜进玄武门！”

数名守山弟子低声议论的同时，却丝毫没有察觉到，秦天的身影，已经从他们眼睛所看不到的方向一闪而过。

“形同虚设，就凭你们，也想盯住我？”

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秦天朝着玄武门藏书楼的方向一路前行，脚步没有半点停留。

不过，之前那几名守山弟子的对话，却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桑长老……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在指桑北符。”

夕照红、管青山尚未离开，花满衣、冷秋燕还没突破圣境的时候，在这大炎皇朝境内，圣人共有十位。

而这十位圣境强者里，精通炼丹之术的，便只有执掌魂器归元鼎，被称之为大炎丹圣的桑北符。只不过，自从当初在火焰山上，被夕照红施展幻术，夺走归元鼎，又断去一臂后，这位大炎丹圣的名号，是注定保不住了。

又是几日光阴悄然流逝，待各方人马出动，纷纷探查到那位新晋圣人的身份，并将冷秋雁身死的消息，各自带回宗门后，秦天再次现身的时候，却是已经站在一座巍峨高山的山脚下。

尽管距离斩杀冷秋雁、破境成圣这些事，已经足足过去数日之处，但那团举手投足间，便掠走冷秋雁灵魂的黑影，却始终好似一根鱼刺梗在喉间，令秦天不吐不快。

他，究竟是谁？

每次思考这个问题时，秦天都会隐约感觉到，对方的真实身份，自己一定知道，

而且，自己与那团黑影之间，双方见面的次数，绝对不只是一次两次。

但是，任凭秦天如何努力回想，把前世今生，所见过的每个人，都仔细梳理一遍后，他硬是想不起关于那团黑影的任何信息。

也正是因为想不起来，所以才会感到震惊，

不说前世达到何种境界，哪怕就算达到圣境这个层次，只要肯去回想，从这具身体成形那一刻起，所看到、听到的一切信息，都能巨细无遗地回忆起来，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遗漏。

哪怕就算是还身在母体中，所听到的外界所有声响，也毫不例外。

因为，这是融入血脉最深处中的记忆。

生命的构成，并不仅仅只有来自父母的血脉，自成形那一瞬间，所听、所闻、所见，也是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但是，将前世今生，所有人说过的每句话，都全部回忆起来后，秦天却依然找不到那个黑影，在自己的记忆中，有半点存在的半点痕迹。

这一点，很不寻常！

下意识回想起，当初在幻空山通天塔内，清清楚楚地记得，前世曾与妖帝蜃楼一战，但偏偏却记不得当初那一战的种种细节，秦天的心里，突然浮现一个模糊的推测。

既然在双眼所看不到的地方，一直有只幕后黑手，在幕后掌控着一切，并试图将自己引导向某条未知的道路，那么……

这只黑手可以篡改别人的记忆，令其他人将没有发生过的事当成事实，那对方是否有能力，将一些人，关于一些事物的记忆，也给彻底抹去，譬如自己？

一旦这个推论成立，那团黑影的真实身份，以及对方做出种种布局所为的目的，又是何等令人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