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欧娜一步步走向这个男人,看着他面色如土浑身发抖的样子,突然觉得很好笑,她真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就哭了。
他也不过如此,不过是一个会恐惧会发抖的人,再普通不过的男人,那些年却仿佛成了她永远翻不过的大山跨不过的大河。
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欧娜……”吴文刚瘫在地上,有气无力的看着她,想求饶,却已经是吓的牙齿打颤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他亏心的事多了,自然是怕鬼敲门的。“三天时间”唐欧娜说“我给你三天时间解决离婚的事情,吴文刚,你记得当初你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这一生最在乎的人就是我,我生是你吴文刚的人死是你吴文刚的鬼,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记着呢,不敢
忘记。既然我都回来做你吴文刚的鬼了,那你就放吕雪雁走,你放她走,我虽然做了鬼还是要生生世世跟着你的。”
唐欧娜说的深情款款,吴文刚却是听的脊背发凉。
“欧娜……你……你不能这样……”吴文刚哆哆嗦嗦的说。
“不能怎么样?”唐欧娜笑着问他。
“人鬼殊途……”吴文刚已经语无伦次了“我……我……你不能这样……”
唐欧娜步步逼近,一张雪白如汉白玉雕似的脸凑近了他,她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了。
吴文刚感到一股逼人的寒气,这寒气从四面八方涌过来,钻进他的衣领,钻进他的七窍。
他原本也不过就是一个只会窝里横欺负女人的无胆鼠辈,活生生见了一个鬼,直接就吓尿了,满屋子顿时弥漫着一股尿骚味。
“别缠我,别缠我!”吴文刚捂着脸。
“那你就放弃我儿子的抚养权跟吕雪雁离婚!”唐欧娜厉声说“吴文刚,否则我生生世世都缠着你,缠到你死为止!”
“我答应,我答应!”吴文刚跪在了地上,高高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动作。
唐欧娜心中默默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对吴文刚充满了鄙夷,也不过就是个欺善怕恶的懦夫,一直以来就是利用了她还有吕雪雁的善良和隐忍罢了,他哪里是什么魔鬼,就是个小人。
于妙龄捂着鼻子把他请了出去,在他走出大门的时候,于妙龄悄悄伸出尾巴,化成一根细细的近乎透明的丝线,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然后稍稍用力一扯。
吴文刚脖子吃痛,吓的面色如土差点站都站不稳。
“吴文刚……”于妙龄的尾巴在他脖子上越收越紧“你可不能骗我们,答应了人的事情可以反悔,答应了鬼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反悔的哟。”
“好……好”吴文刚哆哆嗦嗦的点头。
“滚吧!”于妙龄收了尾巴“别让我再在东海市看到你,否则的话我饶不了你,我们念念好心肠我可不是什么好心肠的。”
吴文刚连滚带爬的离开了猫耳巷,连头都不敢回。
十三号画廊原来就是个鬼窟,吴文刚真的连待在东海市的勇气都没有了。
走到外面马路上,他看见自己母亲柳芳草正带着儿子小鹏在吃馄饨。
柳芳草也看见了他,她扬起了手想招呼他过来,可是明显感觉到怀里的孙子哆嗦了一下,她迟疑的放下了手,低头仔细的喂孙子吃馄饨,当没有看见。
嫁入吴家的女人的悲剧该结束了,柳芳草觉得,这也不只是女人的悲剧同样也是一代代吴家男人的悲剧。
受虐者和施暴者,都是悲剧的身份。
吴文刚终于感觉到什么叫众叛亲离,连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母亲也对他冷漠了。
夜幕渐渐降临,城市华灯初上。
吴文刚像一条丧家犬一样走在大街上,路灯把他落魄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他一脚踹翻了路边一个垃圾桶,觉得还不够解气,经过地下通道的时候他又一脚踹翻了一个断了双臂的乞讨者的碗。
碗里的几个钢镚骨碌碌滚了好远。
“你……”乞讨者怒视他。
“看什么看!再看连你一起踹!”吴文刚怒吼。
乞讨者敢怒不敢言,低了头,默默的用脚扶正乞讨的碗,又用脚艰难的捡回那几个钢镚儿。
看见乞讨者一副做小伏低的样子,吴文刚顿时心情舒畅了,自言自语道:“女人多的是,老子还能再找新的,找个能生娃的,吕雪雁这个贱人连个蛋都不会下了,踹了干净!”
他发挥了阿q精神,终于赶到神清气爽,步履竟然轻快起来。
离婚的事情没有什么悬念了,吴文刚第二天就痛快的打电话过来,让吕雪雁一起去民政局离婚。吕雪雁心里没底,害怕又是个坑等着她跳,最后是项念念和棉花陪着她一起去的。离婚协议书是吴文刚拟的,小鹏的抚养权归吕雪雁,他不负担任何抚养费,吕雪雁要将他给她父亲治病的三十万还给他,
一年内连本带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