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妈……”
“哎……是不是……特别忙呀,妈不着急,你慢慢来。”柳芳草说。
项念念看着柳芳草,她嘴巴一张一翕,急急忙忙想说什么,但是好像总是被电话那头的吴文刚打断。
那边吴文刚好像一直在说着什么,项念念听不清楚也听不懂他们的方言,但是明显感觉吴文刚有点不耐烦,和刚刚跟自己通话时的语气态度是判若两人。
最后柳芳草放弃了表达,一直低头听着,不时说一句“嗯嗯”、“好”、“妈知道了”之类的话小心翼翼附和着,带着讨好的神色。
最后,吴文刚似乎说完了,柳芳草终于得到了说话的机会“刚刚呀,在外面多注意身体呀,不要……”
“滴……”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挂了。
柳芳草看着手机画面变成了屏保,怅然若失,发了好久的呆。
“阿姨……”项念念轻轻叫了她一声。
“喔,还你,谢谢。”柳芳草忙把手机还给她。
“您儿子……都跟您说了吧……”
说实话,“暂时不接你回去”这种话,项念念作为一个外人都说不出口,不知道如何给柳芳草转达。
“都说了”柳芳草明明愁眉苦脸,却强扯出笑容“他忙,忙也好,忙才有钱赚,就是要再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项念念说。说是不麻烦,可是柳芳草今天晚上住哪里呢。
等白起宣买了吃的回来吕雪雁母子吃完之后已经差不多快十点了,吕雪雁的儿子小鹏吃着吃着都睡着了。
吕雪雁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抱着熟睡的孩子满脸愁容。
柳芳草和唐欧娜看着这对母子也是十分心疼,虽然她没有说一句关于自己的事情,但是同为深受家庭暴力戕害的女人,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她们就能明白她的经历了什么。
只是她们两个,一个是昨天差点被老公淹死的乡下大妈,自身难保;一个是已经离开这世界三年的孤魂野鬼,有心无力。
项念念知道她没有说出口的难处,原本是打算在附近的那家连锁旅馆再订一个房间,但是被告知已经满房了。
这附近也就那一家旅馆,出了巷口右转就到了,其他的离这里地铁有三四站路程,项念念不放心吕雪雁一个人带着孩子住那么远去,万一她那个暴力的丈夫找过来,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唐欧娜这几天本来是被项念念安排住在那家旅馆,还是个两张床的标准间,她想了想提议说:“吕小姐要是不嫌弃就跟我挤一挤,反正那里有两张床,我占地方小,小鹏跟我睡也行。”
吕雪雁感激涕零,有人在身边陪着,她好歹安心一点。
白起宣跟棉花一起把唐欧娜和吕雪雁母子送去旅馆,项念念留下来陪着柳芳草继续等她儿子。
柳芳草依依不舍的跟唐欧娜还有吕雪雁道别,眼里是掩藏不住的失落和羡慕。
唐欧娜回头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她原本想留下来陪着柳芳草一起等吴文刚回来,可是吕雪雁的到来,她身上的伤一下子就唤起了她关于那段黑暗日子的全部记忆。她也曾被吴文刚打断了胳膊,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死抓着手机,不想给他
看自己和一个发小的聊天记录。
这个发小吴文刚见过,是个女孩,但是吴文刚连女孩的醋也吃。
画廊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接近十点半了,项念念怀孕之后很容易困,渐渐的已经有些支撑不住打起瞌睡来了。
柳芳草刚刚才从白起宣口中得知项念念怀孕了,内心一直特别愧疚,觉得给她添了大麻烦,于是不再坚持不给儿子打电话了。
项念念刚要打电话给吴文刚,吴文刚的电话就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