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疯狂的猪
说起丁午光的那个城里女朋友,村里人都没见过,只是听丁午光的爹妈提起过。
城里人,在东海市有一份很体面的工作,一个月能赚七八千块的,还给他们打过电话,寄过营养品来。
那一阵子,丁午光爹妈提起儿子和未过门的媳妇都是满面红光的,但是他们儿子出事以后他那个女朋友也没露过面,连电话也没有打过一个来。
“喏,那就是午光他爹,丁老三。”红脸膛的花婶儿说,她一遍纳着鞋垫一遍跟项念念和白起宣嗑瓜子聊天。
花婶儿是村里的八卦女王,大大小小的事情就没有不知道的。
项念念和白起宣坐在竹编的小凳子上,两人都露出纯真无邪的乖巧表情。
顺着花婶的指引,项念念抬头看见不远处村里的羊肠小道上有一个佝偻的背影,一手拿着篮子一手拿着铲子,走一步停一会儿,是在拾牛粪呢。
江边水汽重,清晨的薄雾还没有散尽,他孤单的背影好像一缕幽魂。
一晃三年,才五十出头的丁老三看起来好像七八十岁的老人。
“可怜嘞。”大婶儿叹气“他那个侄儿也不是个好东西,成天围着他转,就是想把光娃儿的抚恤金搞到手,老三也是傻,就任那个混小子摆布。”
项念念放下手里的瓜子,拍拍手背上画夹“谢谢婶儿的瓜子儿,我出去遛遛,他们说一会儿村口杀猪,我们去凑个热闹。”
花婶忙拉住了她“哎呀,小姑娘家这个热闹凑不得,没生娃娃的姑娘看不得杀猪。”
“没事,我胆子大。”项念念真的十分好奇。
徐康俊早就带着他女朋友去凑热闹去了,谢蔓菲大概小时在乡下跟外婆呆了几年,对乡村有深厚的感情,来到丁家村之后整个精神状态好多了。
“哎呀,不是胆子大不大的问题。”花婶拉着她的手不放“没生娃娃的姑娘看不得杀猪,看了将来生孩子的时候要难产,血多的,这不是闹着玩的。”
花婶一脸严肃,拉着她死活不撒手。
项念念求助的看着白起宣。
白起宣却是听了花婶的话之后如临大敌,竟然倒戈相向“念念,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咱们还是不要去看了。”
白起宣紧张的半死。
“对嘛。”花婶点头。
项念念还想挣扎一下,村口已经传来了猪叫生,非常凄厉。人们常常形容某种惨烈的哀嚎就会用“杀猪般的叫声”来形容,这回她真真正正听到了杀猪的叫声。
她整个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暗暗庆幸花婶把自己拉住了,光听声音就让她整个人不舒服起来。
那猪哀嚎了好一阵子才彻底没了声息,显然杀猪的技术不咋地,白白让那头可怜的猪受了许多苦。
花婶摇头“丁老三不杀猪了,这十里八村就找不到像样的屠夫了。”
原来丁午光的父亲从前是个屠夫。
花婶告诉他们,“丁老三可是我们这最有名的屠夫,他干活儿讲究,哪像现在的年轻屠夫,他杀猪前都要焚香沐浴斋戒三天念往生咒的,杀猪的时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刀毙命痛痛快快。”
项念念听的有点怕,这样一个人,如果去拜访他,再把他儿子的事情拿来说揭人家的伤疤,会不会被砍啊?
白起宣是没她这样的顾虑,“杀个猪算什么。”
是啊,他老人家从前杀人都不眨一下眼的,杀个猪算什么。
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突然又传来一阵猪叫,比刚刚那一阵凄厉了一百倍,听的人耳朵都生疼。
原来那口猪原本绑在柱子上,那年轻的屠夫一刀下去并没有死透而是昏厥了,大家以为这猪已经杀好了,七手八脚的把猪从柱子上解下来要丢进已经烧好的滚水里烫。
这一烫,把猪给烫醒了。
猪醒了,求生的本能让它爆发了巨大的力量,立刻挣脱抓着它的几个青壮年,横冲直撞四处逃窜。
一时间村口乱成一团,大人小孩都吓的哇哇大叫,大家纷纷爆头鼠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