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是过错!必然是她有意谋划的恶毒之事!
所有的情绪积累都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不论事实如何,她们都已经从心里认定了都是慕荷的过错。
如此恶毒之人,人人得而诛之打之!
于是东宫里的女人看到太子妃把慕荷带回来,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地便将拳脚加诸在慕荷身上。一时间,热闹竟比菜市场更甚!
才进东宫门便发生这样的事情,太子妃本就不好的脸色顿时变得更为难看了。
她由宫人扶着,喊了几声“住手”,她本就因为久站不适而声音无力,偏巧吵嚷声还那般大,把她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她身边的宫人们不停地喊着住手,可那些妾室的地位高于宫人,哪里会听宫人们的话。
最后,太子妃命人调来禁卫军,才将这些个失控的女人阻住。此时的慕荷,已经被打得发髻散乱,面上青紫成片,还有不少的爪痕,有些开了口子,翻开了皮肉,香师袍也被抓破了不少的口子。
…………
惠袅袅原本拉着宁姚正往长安宫跑。在路上听到人议论太子妃没进长安宫便又回去了,便立时转向往东宫跑。
宁姚跑不过她,心中虽不解,也只能由着她带着跑,感觉自己飞起来了一般,所有的喘息的机会都只能用于喘息。
跑到东宫门口停下来,刚缓过劲,要问上一句,便见惠袅袅已经走了过去,还被人拦住了。拦她的是禁卫军。
顿时所有的疑问都没有了,紧跟了过去,听到惠袅袅向那人请求通传。
不过片刻,那人复又出来,言及太子妃正在处理要事,不便待客。
处理要事?!
惠袅袅和宁姚的眼睛均是一亮,那便没有来错了!!!
不待惠袅袅接话,宁姚便道:“和太子妃说,我们就是为这要事来的!”
禁卫军神色不动,“太子妃说了,不论是什么事,今日都不见。两位还是改日再来吧。”
宁姚美眸圆瞪。
她什么时候还有不能去的地方了?!
捋了捋袖子,便欲指着禁卫军的鼻子骂将起来。
惠袅袅拉着她的手制止她,对禁卫军道:“劳烦这位大哥再通传一声,告诉太子妃,我们有办法找出真凶。”
禁卫军诧异地看了惠袅袅一眼,似乎不信。
宁姚疑惑,惠袅袅能有什么办法?难道不是该进去和她一起胡搅蛮缠,强硬地把人给救出来吗?
此时说这话一定是忽悠人的吧!
这办法不错!
于是她指着禁卫军鼻子的手没有收回来,气势汹汹,“还不快去?若误了太子妃的事,几个脑袋都不够你搬的!”
惠袅袅心中大骇。
她不是应该在香舍中吗?怎么会在这里?!!!
她虽然不是警醒如杀手的人,却也不会被人从那里带到马车里还无知无觉!
到底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她直直地看向傅然,催促他停车。
不过,傅然还没有接话,荷包里就传出了元佑儿的声音,“天刚亮的时候,慕荷就被人带走了。她似乎在香里添了东西,让你睡得雷打不动,不论我们怎么叫你也没用。”
惠袅袅的脸瞬间白了几分。
“哥哥,回去,送我回宫里去!慕荷不能有事!”
傅然没有停车,而是加快了驾车的速度,“袅袅,我是你的哥哥吗?”
语气里似有些恼怒,一句话随着风灌进了惠袅袅耳中,他又接了一句,“我们是兄妹吗?”
惠袅袅愣了一瞬,而后马上答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们自然是兄妹,你自然是我的哥哥,我们一胎双生,难道还有假吗?”
傅然的语气缓和了些,却还是责问的,“既是如此,出了这样的事情,为何不告诉我?我若没发现,你要如何处理?不过是一个官家小姐,没有封封和诰命,若不是我在御香院外见到人带走她,上前询问了一二,她嘱我一定要尽快将你带出宫,你此时在宫里醒来便要去做什么惊天的大事不成?难道我这个做哥哥的不能被信任?”
这里的她,指的自然就是慕荷了。
惠袅袅紧紧抓着车帘,“可是哥哥,我不能不管她……并不是不愿告诉你也不是不想告诉你。我亦是在昨夜进了御香院才知道这件事情,而后便睡了过去,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告诉你。”
傅然闻言,语气终是完全缓和了下去,“昨夜东宫出了事,长安宫里也出了事。我当职,全都知道了。也知道慕女官为何一定要昨夜见你了。你要进宫救她可以,但不能这个模样去。回府去沐浴更衣,再进宫不迟。”
惠袅袅如何不知她昨夜去见慕荷的装扮不适合去东宫?更别说她在椅子里窝了一夜……
可若是等她回府沐浴更衣了,那慕荷已经定了罪,哪里还来得及?
傅然偏头看她,“若还当我是兄长,你且宽心回府沐浴更衣,我保慕女官无性命之忧。”
惠袅袅怔了一下。
她怎么会不当傅然是兄长?
可无性命之忧是什么意思?
傅然一面驾车,一面细说道:“昨夜东宫和长安宫里都出现了死耗子和血迹。东宫里的还有婴儿的血足印。玉奉仪被吓得失声尖叫。让人怀疑她是有意谋害腹中的孩儿。皇后亦受到了惊吓。袅袅,没有证据能证明慕女官无罪,是以皮肉之苦少不了,我只能保她性命无虞。若要救她,光你一人还不够,带上阿姚一起去。”
若她已经是宁王妃,是命妇,还能过问这件事,可她只是大将军的外孙女,本就不能随便出入宫禁。即便出入宫禁,也不能过问宫中的事宜。
他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清楚明白,惠袅袅哪里会再有异议?倒是没有想到,宁泽把宁姚送到她身边,竟给她提供了这样的便利。
想来,若是宁姚知道慕荷出事,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吧。
只是,东宫和长安宫里,怎么会有死耗子和血迹?
林滢和元佑儿的笑声从荷包里传了出来。
元佑儿道:“我们为鬼多年,不曾伤人性命,弄死几只耗子几只鸡鸭的能力还是有的。那玉奉仪到底是嫩了些,被吓了一吓便失了分寸,竟喊出‘是你来得不是时候,我不得不杀你’的话来。可见那恶毒女人竟是对自己的孩儿也能下得去手!”皇后在后宫经营多年,受了些惊吓,却没有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