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九十三章

惠袅袅感觉自己被雷击中了一般,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面上浮现薄怒之色,“什么小衣和亵裤?!那里的人都这么穿好不好?!不是小衣和亵裤啦……”

看到宁泽眼中的捉弄神色,她愣了一愣,嘴角抽了抽,不知是要哭还是要笑的,“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而后,她又道:“不对……不对……怎么会是这样……”

“为何不能是这样?”宁泽揶揄地笑着。

惠袅袅一时间不能接受,喃喃地道:“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在金龙寺的时候,她就和厉厉说过缘故了,可厉厉只是闹脾气,不曾和她提及她与原主之间的关系。

为什么连宁泽都知道的事情,她会不知道?

抬手在宁泽的腰褑上摸,却是一点饰物也无,“荷包呢?”

宁泽哪里会说是荷包里的家伙弄出了乌龙的缘故?“这和荷包有什么关系?”

惠袅袅一噎,立时停了手,疑惑地抬眼看向宁泽。

厉厉说过,宁泽已经猜到他的存在了。可听宁泽这语气,似乎并不知道荷包里的厉厉的存在,那就更不会知道他和他的关系了。一时间,她也糊涂了,一双杏眼里露出茫然的神色。

樱红的唇带着厮磨后的水润的饱满,似在邀请他品尝的樱桃果。盯着她看了一会,便又俯下了头。

不带那只可恶的荷包是对的,几经验证之后,发现只有那荷包在的时候,香露味才会突然变重。滋味比以为的要好,此时更不想提那只让他嫉妒的荷包。

惠袅袅抬手捂着他的嘴,笑眯眯地看着他,“宁王爷,你还没说,圣上怎么会下这么一道圣旨呢?就不怕宁王府和大将军府联合起来,对他造成威胁?”

宁泽眯着一双桃花眼看她,欲近不能的模样,让惠袅袅起了玩闹的心思。眉眼弯了弯,凑到他的耳边,“不说?”

惊叫一声收回手,尾音被吞了回去。

掌心还存着一点湿润润的感觉,似有细微的雷电从那里涌入,连带着整个手臂都麻了。

惠袅袅想问他一声,是属狗的吗?竟然用舔的?!

但一想到厉厉那奶狗样,便也不觉得奇怪了。

哪里想到那高岭之花会突然间这般没羞没臊?空气越发稀薄……双腿一软,而后便腾空了。

宁泽淡淡地说了一个字,“冷。”拉着惠袅袅的手便往里走。

关上门之后,没有呼呼的北风吹进来,确实要暖了一些。也便不再追究关着门之事了。

花厅原本就是一个待客的地方,里面只有几张榉木小方桌和榉木椅。因着傅恒一激动起来就喜欢往身边拍掌,所以才选用的榉木的,若是换了别的,时常换桌椅是件麻烦事。

虽说过去坐着谈更为妥当,惠袅袅还是站在原地不肯动,用力地将手往后抽。

宁泽止步,偏头见她微嘟着嘴,一双大眼睛瞋着他,心下知道,她的拗脾气上来了,不给她好好地顺毛,一会就要炸毛伸爪子挠了。

索性转了身,正对着她,“袅袅,欢喜吗?”

惠袅袅都想要哭了,又欢喜又害怕。

看到她眼中泛起的水雾,宁泽收了逗弄她的心思,按着她的双肩,“退婚的,是惠府的惠袅袅,我要娶的,是大将军府的惠袅袅。没有又,他只赐婚了一次,先前我们的婚事,是我母亲定下的,这次是圣上,除了他,谁也不能再改变什么。”

他的心情,远不如面上这般平静。没有一纸圣旨的庇护,他与惠袅袅之间的婚事上边儿就永远悬着一把刀,昨夜皇帝突然的变卦让他越发意识到了这一点。而他现在,看到心爱之人脸上的焦急和害怕,又生出了被拒绝的慌乱来。难道到了这般地步,她还要将他推开?

他又道:“告诉我,你是否觉得惊喜……”

他凝视着她,想要从她的眼中提前捕捉到她的心思。

惠袅袅点点头,是惊喜,但更多的是惊吓,“……圣上为什么会下旨?难道他不怕我们两家联合到一起吗?”

心中忽地一松,宁泽笑了笑,“自是给他送了一份大礼的。”想到那皇帝竟然在宫宴上阴了他一回,宁泽便觉得有点牙疼。不过,最终是他得了好处,拿到了这道圣旨就是了。好在欢喜的不止他一人。

捧起她的脸,认真地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欢喜吗?”

惠袅袅看着他,眸光一闪一闪的,觉得已经回答了的问题再回答一遍怪不好意思的。过了好一会,才垂了眸子,“这婚还能退吗?”

宁泽的笑容僵了一瞬,却没有错过她眼中的黠意,眸光微深,毫无预兆地俯下了头。原本只是想一触即罢,回味一下马车上的那点感触,却发现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这一瞬,如久封的湖面,冰层裂开,层层断裂的声音只在瞬间,无法控制。用力地将她往怀里带,用所有的理智保持着最后的一丝清明。

明黄色的圣旨在地上滚了几滚,舒展开来。

惠袅袅睁大了眼,伸手在空中倒腾了两下,紧紧抓住了他身前的衣襟,脑中空白了一瞬,冒出两个字:“完了。”

往后退一步,他亦随行,身后便是那扇紧闭的花厅大门。忽然间,她就在想,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答案要逗他呢,这下可好,逗出火来了……又想着,为什么刚才不和他去花厅里坐着谈呢……这下可好,逃都没处逃了。然而,又窃喜自己无处可逃。水润润的眸子里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如被搅乱的了的一池春水。缓缓阖上眸子,沉溺进去,再也不去想其它。

春风拂面移至耳边,听得他轻声询问,“袅袅还觉得能退吗?一生一世的比翼人?可好?”

带着暗哑的低沉声音,不吝于蛊惑的声调,伴着他唇边的温度没入耳中,什么想不了,不知自己应了没应又或是怎么应的。

她被抵在门上,门外是带着冷意的呼呼风声,温热的气流从耳边擦过,包裹了身心,便是身后的呼呼风声也落了下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