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挑了挑眉,“你是做什么的?”
惠袅袅一噎,目光飘忽,见他张开的掌心伤口交错,重新渗出血来,便取了绢巾缠了上去,避开他的问题,“那只手也伸出来。”
见宁泽不动,抬眼看过去,见他依然是等着自己答案的模样,心里发虚了起来。
“你答应过要帮我保秘的……”
轻轻咬唇,思量着他这样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那我得先知道你是做什么的。”除了知道她还有一个叫惠千秋的身份之外,别的都不知道,那样的秘密价值,并不能让他满足。
“是……”惠袅袅顿住,突然觉得,他这笑容有点像一只得逞的狐狸,自己差点就在这笑容里把什么都说了,幸好及时回过神来,改了口,“你也说过不问的。”
宁泽微怔,笑意越发深了,倒没有再坚持,由着惠袅袅给他包了另一只手的伤。
她的绢帕只有一方,往袖筒里掏了掏,掏出回来的路上被宁泽拿来给她压鼻血的锦帕缠了上去。
一双桃花眼中有什么微微荡了荡,听得她在那嘀嘀咕咕的,“原本随时带在身上,便是要寻个机会还给你的,不曾想,竟是这般还给你的。”
宁泽:“……”不管,只听到了她随时带在身上!
惠袅袅微微一顿,又道:“看你像个玉面书生似的,竟就这么冲上去了,还能将那马降住,真真的了不得!”
想到当时的情况,惠袅袅此时才感觉到了一丝害怕。
宁泽将那马制住,最终只踢翻了一个摊篷,没有伤到一个百姓。
她仰起的小脸上,一双杏眼闪闪发光,“不是说当年宁家是善谋略的军师吗?竟也要学这些?”
宁泽失笑,“并不止是军师。先祖早年也擅骑射,不仅是我,我父王也是自小要学这些的。况且……宁王府的虎符掌管一半兵马和一半禁卫军,不说前者,单说禁卫军,那也不是一个文人能服众的。”
惠袅袅“哦”了一下,没有再要听他说下去的意思,催促他快些走。即便临时包了一下,也还要去药堂处理伤口才好。
宁泽想继续说的话,在她再三的催促下,终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药堂里的大夫给他处理伤口,惠袅袅就在一旁托着腮坐着,待大夫处理完,又开了药,才缠着大夫问一些注意事项,仔细地记录下来,交给宁泽。
宁泽看向她,只是浅浅笑着不说话,眼角向上扬着,一双桃花眼里的欢喜似乎快要溢出来了。
惠袅袅见他不接,抬眼看过去,对上他的目光,立时慌了起来。山根微微发热,面上绷着脸,“不想留着这么吓人的疤,就乖乖地按大夫说的做。”
宁泽没有说自己府里有更好的伤药,抹上几天便能恢复如常,享受地看着惠袅袅着急的模样,笑意越来越深。
惠袅袅越发觉得臊了起来,转身便往药堂外走。
宁泽不急不缓地跟着,总保持着她一转身就能与之正面对着的半步之遥的距离。
惠袅袅的目光停在慕荷面上,看到她因为楚元勋的话而露出愁苦的神色,猜想,她的烦恼和香是有关的。垂着眸,沉思起来。却怎么也想不到头绪。
宁姚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那条毒蛇终于走了……”
自从惠袅袅和她说过楚元勋是最毒的蛇之后,她看到楚元勋总是觉得整个身子都是僵的,如同随时可能被咬伤一般,直到他走了才恢复如常。
她又很快反应过来,“他刚才说约了谁?沈大人可是指的沈笑?”
一惊一乍的样子引得三人都对她侧目。
她尴尬地笑了起来,脸上升起了两片红云,“我……只是好奇……”
众人:“……”此地无银三百两。
宁泽对慕荷道:“先前我说的事情,便有劳你费心了,这便让阿姚送你回去。”
宁姚一听,顿时拒绝,“哥哥!一会傅然会来!”
惠袅袅:“……”
宁泽沉了眉眼,“前几日还没有闹够?!”
语气里已然有了不快,让宁姚不敢再拒绝,但她又觉得委屈,扁了扁嘴,“知道了……”
虽然放弃这种能遇到傅然的机会很可惜,可这里是大街……她一个大姑娘家也还是要面子的。
朝惠袅袅挤眉弄眼了一阵,在宁泽警告的目光下走到了慕荷身边。
慕荷却没有动,目光落到惠袅袅身上,“之舟,不介绍一下这位姑娘吗?”
宁泽沉着眸看慕荷,已然不快。原本光凭着楚元勋的话,惠袅袅还不一定误会,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心上人与慕荷那里的事情扯上什么关系。若不是惠袅袅身上香露的事情,他甚至已经想不起来她的名字了……可她这句话一出来,倒好似他们之间的关系真是很亲密一般。而他此时怎么回答都已经变了味道。
还未答话,宁姚已经接话道:“这是惠袅袅,我未来的嫂子。我哥让你弄的的东西,便是给她用的。”
宁泽神色微缓,平日里没白疼妹妹,贴心!
慕荷闻言,苦笑道:“我只能试上一试,如今我制的香,总是怪怪的,不一定能成功。”
宁泽微微颔首,这样的答案,比被直接拒绝好,但也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看向惠袅袅,却见她盯着那个荷包,在思量着什么。似乎,遇到了什么难解的心事。
“袅袅,慕荷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惠袅袅打断,“我知道。”
她面上扬着明媚的笑容,倒让他不知接下来的话,还需不需要说。
一双杏眼眨了眨,“阿姚要将她送去哪里?”
她第一反应便是端王府,随后又觉得不对,去端王府的话,宁姚怕是不会这么轻松地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