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宁泽查出了傅芷安的事情,却没有亲见过傅然。全然不知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得罪了未来的大舅子,而大舅子已经生出了不让他把媳妇娶回家的可怕念头。

眉头微微动了动,觉得眼前的男子话里有话,骂的不止是惠府,还有他们宁王府。

可宁王府做错了什么?

他依旧看向惠袅袅,什么时候,人人嫌弃的姑娘变成了人人争抢的香饽饽?

他已经习惯了要保护这个女子,照顾她,对于魏赫的挑衅,他可以很自然地处理,可突然冒出的一个气质如此出众的男子说要爱护她……

这让他心中生出一种怪怪的感觉。

惠袅袅避开与宁泽的目光直视,抬起脸来看着傅然,“不,我现在不会跟你回去。”

宁姚:“……???”

宁泽:“……”难道说以后会跟他回去?心塞……

惠萧萧和宁梅暗自嗤笑,傻子就是傻子,竟然傻傻的在宁王世子面前说这样的话,等着被世子爷抛弃吧。

傅然不解地回视她,刚要说些什么,便听得惠袅袅又道:“娘的嫁妆还在苏姨娘手中,没有拿回来。宁王府的聘礼也在她手中。”

傅然怔了一下,看到惠袅袅眼中的坚定和倔强,明白了。

他亦不能容忍他们母亲的东西被那对母女夺去。

同时,他也看明白了惠袅袅眼中未说完的话:她现在跟他回去了,他们回京的消息必然会传来,到时会给大将军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微重地呼吸了一个来回,冷静了几分,“等我来接你回去。”

他是一定要把妹妹接回去的,可现在真把妹妹带走了,如果不传出他们已经回京的消息,那便会传出对妹妹声名不利的消息……思量之下,只能耐着性子,再等些时日……

深深地看了宁泽一眼,便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了。

他并没有离去,而是藏在隐蔽的地方看着这里的情况,一定要确保自己妹妹安然,才会真的离开,否则,他不惜将他已经回京的消息暴露出来。

惠袅袅这才看向宁泽和宁姚,“我有话和你们说。”

宁姚哼了一声,“我们都亲眼目睹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难怪不肯出嫁,原来是惦记着那些东西。”嘴上不耻,眼睛却悄悄地打量起惠袅袅来。

她竟然抬头看他们了诶!

真的是生得很好看的,就是太惹人生气了些。

还这般在意那些俗气的物什,哼!

惠袅袅神色淡淡,深吸一口气,平静地道:“你们都看到了,我没什么好辩解的。”

宁姚:“……那你还想说什么?”

宁泽眉心往中间拢了拢,直觉告诉他要制止惠袅袅继续说下去,好奇心又让他想知道她要说什么。

惠袅袅看向宁姚,见她这色厉内荏的样子心中觉得好笑,“正如你们看到的这样,我不该嫁入宁王府,世子如高岭之花,人间谪仙,而我痴傻软弱,又举止不知检点,实在配不上世子。”

总想着将婚约解除却没有寻到合适的机会,机缘巧合下,机会就这么来了。

宁泽的一双桃花眼微微眯了眯,宁姚反应过来,震惊地看向惠袅袅,“你想退婚?”

他们宁王府这么护着她,不计较她的众多不是许她世子妃之位,她竟然要退婚?

他们宁王府丢不起这个人,她的哥哥不该受到这样的羞辱!

“不,是请世子向我退婚。是我的缺点太多,配不上宁王世子,莫要耽搁了世子一生的幸福。”

宁泽的语气沉了下来,“你的名声本就不好,若再被退婚,往后还有谁敢娶你?”

宁姚听明白后更加震惊了。

惠萧萧和宁梅在后面听着,也觉得不可思议。

以前的惠袅袅再傻,也知道要抱紧宁王府这根救命稻草,现在的惠袅袅倒好,自己要把救命稻草给推远……难道是那天硬塞进去的番椒把她给毒得更傻了?!

番椒果然是有毒的!

惠袅袅听他没有一口拒绝,心知有戏,扬唇笑了,直视宁泽,语气淡淡的,“若有人知我懂我真心愿娶,必不会在意那些名声。若无人如此,不嫁又能如何?人总不能依附于别人活一辈子。宁王府对我的恩情,铭记于心,日后若有差遣,必不推辞。可我与世子爷之间并无男女之情,若我要因为自己一己安稳便害了世子一生,必然良心不安。”何况,真这般嫁给她,自己也不会安稳,“是以,还请世子和郡主和王爷王妃商量一番,退了我这婚事,往后也不会被我的举止牵连了。”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惠袅袅也无意久留,看了一眼不知想法的宁泽和怔愣的宁姚,目光扫过呆愣的宁梅和惠萧萧,招呼芸姑和春兰回府。

惠袅袅提出退婚,来得太突然,她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把话给说出来了。

芸姑朝他们微微服身,快步跟了过去。

春兰走到他们面前,哭丧着脸,“世子爷,郡主,你们冤枉小姐了……”

前边传来惠袅袅的催促声,春兰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快步跟了进去。

傅然这才放心地离开。

宁姚看向宁泽,“哥哥,春兰的话,是什么意思?惠袅袅是什么意思?”

宁泽眸中闪过懊恼,枉他自诩聪明过人,竟然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那人的身份……

过了好一会,才接下她的话,“阿姚,记得邀她去金龙寺。”

“哥哥!她都要和你退婚了,还要邀她做什么?”这已经不是单纯地用热脸去贴冷屁股了,更严重了呀!

“我没答应。”微微一顿,“你也不许去和父王母妃说这事。”宁泽沉了沉眸,一双带着寒冰的眸子扫过宁梅和惠萧萧,对宁姚又说了一个字,“邀。”

只要他没答应,她就还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坚持这一点,只知道他心里不舒坦,很不舒坦!

看到她对着傅然那般笑的时候就不舒坦,看到傅然抓着她的手腕而她不曾拒绝的时候更不舒坦,听她回答傅然的话还提出要退婚的时候舒坦又多了几分,听到她说,让他来向她退婚以保全他的声名的时候,这种不舒坦的感觉未轻反重。

明明他们之间只有名分和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