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明之时,专门有炮手利用刮刀与刮铲刮除膛锈和旋光内膛。
“药旋——”
压底的火药装入炮膛。
“药撞——”
炮手们将火药压得更加紧实,便于点燃爆发。
“铳垫——”
炮师再呼,炮手们依据方才炮击反馈回来的具体情况,利用铣尺、炮表等,将专制的垫脚垫于炮尾以调整修正俯仰角,力图使下一次的炮击更为准确。
“”
细分过后的操炮步骤虽然乍一看繁琐了不少,但训练有素的炮手们动作如飞,根本没有半点迟滞。因为各司其职,每名炮手对于自己的职责非常熟练,操使火炮的速度实际较原先快了不止一倍。此外,火炮使用时的可靠程度由是大大增强,从前几年开始,赵营火炮的炸膛情况就开始直线下降。慢工出细活,细活熟练之后,带来的效益就是质的飞跃。
昨日发炮轰城,至今日午时,有塘兵回归本阵,报称“西城崩二十余丈,我兵由崩处入城”,后续又报“覃统制厚甲登先,与勇士十余人领头杀进城中,贼兵虽众,莫能当其锋”。
郭如克在侧,闻之笑道:“自打进了山西,老覃可卖命,仿佛一夜回春。”
赵当世摇头道:“确是回春,听说他与火器坊番僧何大化的女儿打得火热。你看他原先对火器嗤之以鼻的一个人,现在指挥起火器部队的手段,军中哪个比得上?”
郭如克哈哈一声道:“枕边风、密传经,果然厉害。”
特勤指挥使司指挥使庞劲明这次也随军征战山西,说道:“前两日我经过老覃营帐,听他在帐内神神叨叨不知念什么经文。我想他与何大化那帮子番人走得近,该不会信了那劳什子的天主吧?”
赵当世道:“信天主要找番僧受洗,时下军中没有番僧,他或许只是提前准备而已。不过,他与何大化的女儿若真的结为连理,信天主怕是逃不掉的。”
郭如克若有所思道:“据说天主劝人从善,老覃信了天主,往昔的戾气能收收也好。”
庞劲明遥望摇摇欲坠的平阳府城,叹道:“火器真乃神器,如此威力,就算李闯在太原府城龟缩不出,大炮齐轰,岂有他遁形之处?”
众人正谈,忽塘兵来报,说道:“我军三面入城,贼兵鸟兽散,贼将党
守素、党孟安等为覃统制生擒,请示王爷发落!”
赵当世转对郭如克与庞劲明以及更后边的周文赫道:“老郭、老庞、老周,还记得咱们头一次去闯营时,最先接应咱们的便是这党守素吗?”
郭如克大咧咧道:“怎么不记得,这党兄弟人还不错,接地气,不像闯营其他暴发户人五人六的。”转而一叹,“世事无常,一晃十年过去了,昔日咱们为闯营座上宾,今日党守素却成了咱们的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