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良佐不满道:“这厮去哪里不好,非要盘踞徐州,忒不给我脸面,岂有此理。”他先为徐宿总兵,徐州在他的镇守范围内。刘泽清趁他奉命南下之际窃占了徐州,他纵然已不再是总兵,但刘泽清占地在前、他受封侯爵在后,自还是有种被鸠占鹊巢的不快。
“这刘泽清兵马不少,在徐州作威作福,名为侯爷、实为官贼。”路泽农不客气道,“要不是父亲大人屡屡劝阻,我这边早派兵打过去了。”
路振飞道:“刘泽清到底是敕封侯爵,如何处置,轮不到你我裁断。”
史可法颔首道:“刘泽清有过在先,却不思悔改。朝廷宽大为主,先礼后兵,可差人去他那里晓谕一番,若他还执迷不悟,那么”说这话,就将目光转向左梦庚。
左梦庚拍拍胸脯道:“包在本侯爷身上!”
路振飞拱手道:“刘泽清实为我两淮痼疾,能将他化开,本官这里先向督师、侯爷道谢!”转而继续道,“除了刘泽清,就近宿迁尚有贼将董学礼流窜,亦有三四千众。”
李自成进军北京的同时派遣了包括董学礼在内的多支军队攻略山东、淮北等地,但董学礼对上路振飞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越打越势蹙。
“这个董学礼原是我大明宁夏后卫花马池副将,贪生怕死降了闯贼的。与我倒有些旧情,几位大人若看得上他,我愿意代劳招降。”刘良佐这时说道。
路振飞道:“董学礼兵虽不多,但具为陕北老兵,颇为耐战,本官重兵围剿几次,都没能将他打垮,且看他最近行踪,似有向西突围去会合闯贼主力的意思。要是放他走,沿途州县必将遭受灭顶之灾。要是铁了心将他剿灭,只怕延误大军的进程。”
史可法想了想道:“既是我大明旧将,未必不能给他个洗心革面的机会。”说罢,看了看左梦庚。
左梦庚亦道:“然也。他投过来,我大明多三千兵,闯贼就少三千兵。一来一去,我军凭空就有了六千兵马的优势,当然是招降为好。”
路振飞答应一声,往下说道:“除了刘、董这两厮,曹、濮等地有宫文彩、马应试、李文盛、杨鸿升等土寇起事,挡在面前。他们人马不少,但战力差些。”
左梦庚拍拍手不耐烦道:“似这等宵小,无甚多说。传令过去,降者改编,不降者即刻发兵过去踏破城寨便了。”
路振飞不晓得史可法的实际地位,对左梦庚的强势态度有些惊讶,史可法轻咳两声及时道:“本官也是这么想的,就这么办便了。”才算将路振飞的困惑暂时化去。
“山东其余各州各县,皆不足道,唯可虑者,乃是占有山东北、东地带的鞑子。”路振飞脸色一凝,“鞑子入关,声称为我大明吊民伐罪来了,可行剃发易服之举,显然是想将我大明故土变成那批发左衽的蛮夷之地。”
“这”史可法显然对清国颇怀顾虑,欲言又止。
左梦庚则不屑道:“不就是鞑子,敢有异心,我军何惧之有?路大人,你方才说了鞑子在山东的兵力不多,我这里好几万,难道怕他不成?”又道,“几路北伐,我倒要看看,最后是谁能先到北京!”
山西汾州,黄芦岭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