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高一功拒绝了。
高一功的想法不同,他没有杨彦昌的私心,出发点全在大局。赵营在河南的行动很明显采取了两路并进的策略,西路攻南阳府、东路攻汝宁府。叶县一败,牵扯甚大,地处河南中心的汝州已经不仅仅是南阳府、更成为了汝宁府的后盾,要是汝宁府形势不利,汝州的兵力又被拖在叶县寸步难移,将直接影响到顺军在河南全省的攻防态势。另外,汝州控扼着通向河南北部及陕西的通道,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虽说顺军在汝州依然有一万二千兵马可用,实则捉襟见肘,无法同时应付多项职责。杨彦昌固然在河南诸将中位次最高,但叶县一败实力大损,说话底气也弱了不少,更兼高一功是李自成的小舅子,背景深厚,几句话无法说动高一功,只好忍住不快做出让步。只是当下御寨增援,薛抄的四千人抵达前线,周如立、姬之英等军则防范着背后的通道,高一功的担心似乎不复存在了,他便又动起了心思。当然,他不好拿为自己赎罪的理由倡议进攻,只能借用“有损我大顺威名”来暗示高一功。
高一功知他意思,抿嘴不语。
杨彦昌继续撺掇薛抄道:“薛领哨,听闻赵贼方面除了黄得功攻打汝宁府北部,另有侯大贵率军急行北上,意欲增援郭如克,目前已到南阳府,想至多两日便能与郭如克相会叶县。侯大贵是赵贼手下头号大将,统带的更是湖广百战精兵,假若投入前线,恐怕届时我军面对的敌人势大难遏。”
薛抄应和道:“杨将军说得有理,不能让赵贼十指捏成拳,最好分别击破。”
高一功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好生热闹,忍不住道:“河南战事难以速决,当前最妥帖的还需等陕西泽侯带兵出关支援才是。”杨彦昌当时提议被他否决,满脸不悦问他打算怎么做,他说将派人去陕西请田见秀分兵支援,这时候的想法仍然没变。
杨彦昌想好了反驳理由,立马怼他道:“陕西汉中尚有赵当世贼子亲自坐镇,蠢蠢欲动,泽侯是否真有余力顾及河南还两说。且汝宁府战事已开,若使赵贼长期占据叶县威胁汝宁府北部我军的心腹,亦是不利。”
薛抄先沉吟道:“是啊,赵贼剽悍,汝宁府任将军、刘掌盘子、沈掌盘子分散远隔,各自为战,未必能占得上风。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让赵贼几路兵马会聚齐全倾力来攻,届时我军再想守住汝州,怕是怕是”说到这里,佯装一惊,“难道高将军不愿意去打叶县?”
高一功摇头道:“不是不愿意,只是战机未至。”又道,“赵贼火器锐利,擅长攻坚守坚,而我军却短于攻坚,我军去攻叶县县城,讨不到便宜。”
“那之前野战”薛抄故意说道,同时看了杨彦昌一眼。
杨彦昌老脸顿红,高一功叹道:“此前叶县野战,我军本有取胜机会,但赵贼狡猾钻了空子,我军为避免伤亡太大从而退兵。要真死磕下去,谁胜谁负还很难讲。”话里行间,到底还是给杨彦昌留了面子。
然而杨彦昌正是敏感时刻,听他这么说,非但没觉得好过,反而感觉受到了暗讽,火气蹭蹭上头,嚷道:“那时候若坚持住,就不会是今日景象了!跌个跟头长次记性,现今就是一雪前耻的时候,不去叶县试试,说再多不过空口白话!”
高一功没想到杨彦昌以怨报德,居然顺坡下来反咬一口,倒有把野战失败的责任推到
自己头上的意思,他年轻气盛,亦非逆来顺受的主儿,呛回去道:“哦?不是杨将军说,我倒还没想透那日转胜为败的原委。不就是打叶县嘛,杨将军既然执意要,打就打!只要杨将军带头,我后脚就跟上!”说完,一勒缰绳,瞪着杨彦昌。
杨彦昌攻叶县之心虽然迫切,可也没到昏头的境地。他手里头满打满算只有五千人,还比不上对面的郭如克,当先锋攻城,凶多吉少。是故听高一功说完,低头沉默。
薛抄看看两人,暗自哂笑,面儿上赶忙和稀泥道:“二位这是做什么,咱们为大顺做事合力杀敌,进退与共,不可意气用事。”
高一功冷冷道:“不知是谁意气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