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勋等辈意在挟王自重,对我等而言,他看上别人尚可,瑞王绝对不能受彼辈挟制。”覃奇功面色凝重,“否则事情传开,不仅有损我军声明,我军亦将处于极为被动的情况。”可以想见,一旦川北军将门祭出瑞王这面挡箭牌,赵营锋芒再盛,也仍将畏首畏尾,完全处于下风。
王来兴点头道:“先生所言正合我意,川北军镇跋扈,有割据与我军分庭抗礼的的意图。倘纵容曹勋等人得逞,截断川北通道,我军无法与陕西互通有无,即便打下成都府也无济于事。”
“四川地理自成一体,四周四角缺一不可。川北咽喉要地,为他人所占,我等在成都就将笼于阴云,难以遁形。”覃奇功据实分析。
川北的重要尤其体现在对成都府的翼蔽上,成都府周围都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固然沃野千里、产物颇丰,但北面所恃,唯有川北的崇山峻岭和分布其间的诸多险关要隘。没有了川北,来自北面的敌人随时可以进逼成都,无论赵营将成都经营得如何完美,始终将面对旦夕付之一炬的威胁,这是极大的战略劣势,必须及时规避。
“川北诸军镇的野心昭然若揭,只靠绥靖忍让,是拿不下的。”王来兴说道,“必须施加军事压力,最坏的打算,只能靠拳头说话。”
覃奇功道:“正是,但而今献贼复出,南面亦不可掉以轻心。”
王来兴应道:“是的,我之前粗略算了算,以当下我军四川的兵力,应付南、北两面中的一面还够,同时兼顾,只怕力不从心。”
四川巡抚衙门失势后,王来兴招揽了原先为龙文光效力的刘佳胤、鲁印昌、郝希文这三支川抚控制的主要的军队。这三人审时度势,见到赵营抛出的橄榄枝,哪有不接的道理。是以很快三合一,鲁印昌与郝希文都归到刘佳胤的镇元营编制下,合计将近五千人归顺了赵营。至此,加上赵营本身练兵营三千人、靖和后营三千人、谭家兄弟五千人、赵‘荣贵二千人、曾英二千人以及即将完成会合的石砫兵五千人与驻扎重庆府城的四川提领衙门属下二千人,王来兴在四川节制的总兵力总共有二万七千人。
这数量的兵马本来不少,但考虑川北军将与川南的西军实力亦都不弱,对付起他们,不到三万人依然称不少富裕,更可况诸如重庆府城、泸州府城、成都府城等重要城池暂时均需要一定数量的兵力防守并维稳,赵营在这期间实际可投入野战的兵力数量更少。
覃奇功对眼下的形势心知肚明,思索了一会儿,乃道:“我等攻略四川的几个主要目标都已经达到,当前情况微妙,我看最好还是紧急派人去湖广,让主公给下一步的指示。”小的战斗布置王来兴和覃奇功可以自己定夺,但涉及重大的战略部署,还是得让赵当世来拍板,尤其是在川北还有个赵当世老丈人的状况下,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赵当世见到四川的使者时,时间已是十一月的中下旬。此时距离闯军攻陷潼关仅仅只过了一个半月。
潼关失陷后,明军四散逃亡,陕西巡抚冯师孔退守西安府城,城中兵马缺少粮饷,天气又骤然转寒,旁人劝之藩在西安的秦王朱存极散家财给兵士补饷并棉衣等必需品,被朱存极拒绝,军心遂涣散。闯军很快兵临城下,西安守城副将王根子自知难敌,开城门投降,闯军兵不血刃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