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过长此以外受这般折磨!”
“唉呀,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左梦庚在左府中实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平素里无论府内家人还是府外左家军武官,无人敢忤逆他半分。只有饶流波恃宠而骄,撒娇撒痴起来毫无顾忌,倒也恰好对了他胃口,从不斥责,反而处处谨小慎微,唯恐芳心难受。
“你心中已经没我,往后也不必再来虚情假意探看我,若觉得烦我,就着两个壮仆将我扫地出门,让我去过那吃风饮雨的日子更好!”饶流波说着说着,眼泪随之滚落。
左梦庚大惊失色,暗叹女人的脸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赶忙抽出绸帕给她拭泪,边哄边道:“还有外人在呢,有什么事儿不能等晚上再说。”
黑邦俊坐不住,起身劝解道:“若是小人在此给公子、夫人添麻烦了,小人这就告退。”
左梦庚一手安慰饶流波,一手将黑邦俊按回位子道:“家事而已,黑兄但坐无妨。”
饶流波凄凄哭道:“不是家事,是要奴家的命。”转对黑邦俊道,“黑哥哥,你怜惜奴家,不如走前将奴家带回去吧。就在赵营里头当个扫地洒水的婆子,也好过在这里受罪!”
左梦庚急上心头,视黑邦俊为无物,直接将饶流波搂紧了,柔声问道:“住在这里,是我爹的安排,我没法改变。但我答应你,等回去了许州,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你不是看中三夫人那张银杏金漆方桌和大夫人的南京描金彩漆拔步床吗,我统统帮你买新的来。”
孰知饶流波并不领情,推开他道:“我不要这些,你一口一个‘等回去’,那我问你,到底何时能回去?”
“我......”左梦庚话到嘴边,蓦地瞥见兀自喝茶的黑邦俊,拉过饶流波背过身去,“这事儿关乎我爹的后续兵马部署,岂能在此间胡乱说出来。”
饶流波泪眼婆娑道:“那对我也不能说吗?你就眼睁睁看着我心里苦、心里痛?”
“这哪跟哪呀?“左梦庚好不懊丧,只觉说了一大圈又绕回了原地。
饶流波见他眼神不住朝黑邦俊飘忽,冷笑道:“哦,原来还有顾忌在呢。人前一口一个‘义父’叫得真甜,一转身拍拍屁股就见外得不行。左公子,你
可真是表里如一的大丈夫!”
左梦庚最注重自己的形象,或者说最看重饶流波眼中自己的形象,这下给饶流波嘲讽,脸立刻红了大半。但见饶流波含泪摇头:“我义兄才给你厚礼,在外更与大老爷并肩作战,如此赤诚相待,你还用此等心思提防着他,当真令人心寒。”
“哪有什么提防!”左梦庚受此一激,若换做旁人,早拳打脚踢大发脾气了,可面对娇怯怯的饶流波,想起她往日里的种种好处,原该有的怒气愣是不知散到了何处,“这不事关军政,说给你,你也听不懂!”
饶流波反唇相讥:“你知道我听不懂,还揣着十二分的担心,打死不肯吐露半个字,当真是半点也不信我。你不知道,无论你说了什么,只要我听了像
是个正经对头的事儿,心里的忧烦自然就消下去了,如何会去计较什么!”
话到这里,左梦庚犹如热锅上蚂蚁,半是焦急办是躁乱,哪里还有什么思量在,于是压低声音道:“好,我告诉你,但你可不许透露出去。”
“你看你,又来......”饶流波扁着嘴,嗔怒着看他,“不信我就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