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今日已经二十有二,能寻得一良人托付正当时,王兄何必棒打鸳鸯。”
朱常浩听在心里,暗暗叹息。不论华清是否自愿跟从赵当世,她所居的襄阳府在赵当世的掌控下是铁一般的事实。若自己不同意婚事,惹得赵当世恼怒耍横,强扣华清不放,韶华易逝,女孩子家家可真担不起这份消磨。
朱常法观察朱常浩心有动摇,声音一沉,抛出杀手锏:“王兄,还有件事必须说给你知道。”略略一顿,盯着对方那惊疑不定的双眸一字一句道,“郡主她......她已怀上了赵当世的孩子......”
三军府议事厅中,当朱常法话至此处,赵当世忍不住连人带椅向后一跌,哭笑不得道:“王爷这么诓瑞王,未免有些过了。”
哪料朱常法振声道:“我哪有诓骗,据实而言,没有半点杜撰!”
“都是事实......”赵当世听着双眼大睁,心脏在胸腔中猛烈跃动,“难道说......”
朱常法点着头道:“怀有身孕之事,是华清亲口告诉我的,包括我爹写信、我去川中,也都是受她所托。”
“华清竟然......”赵当世一时语塞,完全陷于惊讶。怀有身孕已经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而华清央托朱翊铭父子相助的举动,则更令他震惊与感动。
“我前不久回到府中,郡主的肚腹已有些微微隆起。”朱常法淡淡说道,“哪个女子又会拿这等大事开玩笑?”
赵当世暗中思量,二月份驱逐张献忠入主襄阳府城之后,他便长期坐镇,那段时间的的确确进出襄王府十分频繁,两情缱绻,或许华清肚中的骨肉正出自那时
的不经意。四月时因范河城政务繁忙,他就离开了襄阳府城,那时即便华清已有身孕,估计连她自己也未曾注意。后来又是清剿回贼、又是督造火器、又是驰援南阳,军政方面百事缠身,当真无暇再去襄王府走动。掐指算来与华清一别已有数月,本想着过两日就去探望,谁知先获此天大的好消息。
“那瑞王那里......”
朱常法笑道:“自然是答应了。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无论我爹还是瑞王,都没办法置之不理。赵大哥,这事说来说去,还是你厉害!”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意外、意外......”即便历经最艰险的战事,赵当世也从未想想在这么心神不定。他只觉胸口塞上了厚厚的棉花,闷得他全然喘不过去,只想找个无人的地方,肆意放声大叫一番,“呼——”
“天遥地远,瑞王说了,郡主的婚礼他就不参加了,嫁妆他会择日送来。婚事就由我襄藩代为操办,我襄藩也暂作华清的母家。”朱常法更添得色,头昂得快顶到天上去也似。
赵当世强忍着欣喜之情问道:“那么瑞王可曾说何时完婚?”
朱常法回道:“全由我襄藩做主,我回去翻了翻黄历,又和老爹商量了一下,觉得择日不如撞日,事情既然进展顺利,那便再接再厉,这几日就把婚宴办好便了。”
陆其清这时候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同样说道:“属下也是这么想的。”
这一日,三人聚在三军府议事厅,顷刻间将赵当世的终身大事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