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验过身份,王会、卜宁,献贼两骑将皆授首。所部二百骑,死伤过半,余众散逸。”
赵当世笑道:“一口气赶了近二百里路,还能有此战力,果然是我飞捷右营的好儿郎!”
正当时,城东天空有火箭连发。
赵当世遥望皱眉道:“老韩运气没咱们好,他飞捷左营走震华门,看来那里有献贼的兵把守,免不得一番激战。”
马光春说道:“主公,咱们此次从鹿头店昼夜不停奔袭二百里,上下早抱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献贼自以为得计,殊不知今夜便是他的死期!”
赵当世说道:“献贼果然长于强行,咱们较他离府城还近百里,却还是慢了他一步。”说到这里一夹马腹,“不能再耽搁了,按原计划,分两拨,一拨随我去襄王府、一拨老马你带着支援老韩!”
“是!”马光春点头答应,两下立即各投去处。
城东上空的火箭,襄王府后院中的众人也看得清清楚楚。
华清目睹眼前张惠儿被长槊贯喉,强忍着不适掩面转身。一人从她身后大摇大摆走向张惠儿的尸体,将长槊拔出来,环顾震惊的张可旺等西营兵士,懒洋洋道:“杀贼者,江都郝鸣鸾。”同时歪着脑袋瞅了瞅死不瞑目的张惠儿,面带轻蔑,“‘四虎’吗?我看还是‘四猫’恰当些。”
“郝鸣鸾?”对这个名字,张可旺哪能不熟悉。他陡然怒起,厉声啐骂,“好个郝鸣鸾,先前迫八大王,现又杀我营大将,血海深仇,岂容你放肆!”言及此处,喝令王继业,“王将军,快快将这厮拿下!”
“是。”王继业拱手应诺,继而一挥刀,“兄弟们!随我拿下贼寇‘一堵墙’!”
张可旺的诨号即为“一堵墙”,他乍一听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着眼看向王继业。却见王继业一脸铁肃,面对着自己正步扬刀,所部十余名兵士早在他的命令下挥舞刀枪齐刷刷杀将过来。
“畜生,你”张可旺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王继业会猝起发难,挡在前头的几名西营兵士来不及反应,都被劈倒在地,他慌慌张张且战且退。
“‘一堵墙’,许久未见了。”
张可旺那时因急于追赶张惠儿,除了王继业带兵随行外其余兵士并不多,寡不敌众很快落于下风。郝鸣鸾正拄着长槊看热闹,襄王府的那群亲眷中,这时又陆续走出来近十人。他们将裹在身上的女装帽袍全扯了去,竟都是赳赳壮汉。当头一个皮肤黝黑,露齿冷笑。襄王朱翊铭瞠目结舌,天黑兵乱,他也没注意这伙人是怎么混到队列里的。
张可旺一见那人,当即切齿痛恨道:“黑邦俊,人传你已经死了,原来早成了赵贼的走狗!”又骂,“姓王的、姓黑的,襄阳府已尽在八大王掌握,你等无耻叛徒活不过今夜,别猖狂!”黑邦俊与王继业是拜把子的兄弟,可想而知,王继业之所以反水,定是受到了黑邦俊的蛊惑。
“活不过今夜?恐怕未必。”黑邦俊干巴巴笑道,“赵总兵早算准了尔等会来偷城,伏下天罗地网就候着尔等自个儿跳进来。我这些人奉命护卫襄王府亲眷,外头更有数以千万计的官兵,你营拿什么取胜!”
黑邦俊、王继业什么货色张可旺很清楚,连此等人如今都这般信誓旦旦,可想而知,张献忠自认为神来之笔的奇袭襄阳府城行动其实已成泡影。可即使如此,他也浑没有屈服的意思,身边的护卫兵士在王继业等的猛攻下逐个战死,他兀自奋战不止,往日里的勤学苦练此刻派
上用场,饶是王继业、黑邦俊两边加起来有二十余人,一时竟然也难将他制服。
郝鸣鸾站在原地看了片刻,见二十多人打一个都拿不下,顿觉烦躁。打个呵欠,一拎长槊就想亲自上阵。还没动,院外先自鼓噪起来,不一会儿,无数披坚执锐的甲士鱼贯而入,一将金甲红袍、英姿勃发,举刀朗声道:“献贼已败,降我赵营者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