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惠儿生性好色,这下兴冲冲的自是给“郡主”二字激到了。张可旺管不上分析一个瑞藩的郡主怎么会在襄藩府里,在他看来,华清郡主同样非比常人,重要性并不亚于襄藩四王,带给张献忠发落前决不允许张惠儿玷污分毫。
“咱们也快走吧!”王继业不知从哪里带了一队兵窜出来,看着比张可旺还焦急,“切莫让张惠儿那淫贼得逞了!”
“你”张可旺好生奇怪,可王继业居然就丢下他,径直尾随张惠儿追去,便来不及质疑,紧跟在后边。
襄王府亲眷风闻府破,都躲在后院。张惠儿拿刀开路,很快就寻到了战栗群聚的襄王朱翊铭等一众皇亲国戚。他以兵士围成半弧,把王府上下五十余口逼在院墙根,将长枪插在地上,张大嘴笑着提着腰刀,突出几步走到前头扬声问道:“老子西营张惠儿,最讲道理,从不滥杀无辜。这里头,哪个是华清郡主?”
一连问了两遍,都无人回应。
“他娘的,老子先礼后兵,别不识抬举!”张惠儿舔着嘴唇,骂骂咧咧着忽而暴起,冲进人群,拖出一个半大孩子,将刀悬在他脑后,“老子再问一遍,要是华清郡主还不出来,老子先拿这小崽子的圆脑瓜儿开刀!”
那半大孩子受执,不敢挣扎,只是哭叫着呼救。他虽不是襄王朱翊铭的子嗣,但与王妃母家有着血缘关系,转看襄王妃,面无血色跪在地上,亦是嚎啕大哭。
张惠儿好不得意,故意拿刀在那半大孩子的脑后比划两下,襄王朱翊铭泪如雨下但终究抿嘴不语。
“不说?好,那老子就一个个杀过去。看老子这把刀,能不能杀开尔等的嘴!”张惠儿狞笑着作势就要将刀劈下,可眼角所见,一个白衣女子在这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住手!”那白衣女子柳眉倒竖、额头紧蹙,颤抖着的唇齿里尽显愤怒,但即便这样,依然掩饰不住她的倾国之貌。
张惠儿当先一呆,眼都看直了,咽着唾沫,将那半大孩子丢一边,愣愣朝那白衣女子走去,眼见二人相隔不过半步,朱翊铭周边亲眷都吓得掩面不敢再看。
“你、你就是就是华清华清郡主?”张惠儿不知怎么浑身蓦的酥软无力。他玩过不少女人,也见过不少女人,但若非眼前这个白衣女子适才说了一句话,他还当真以为是庙中的观音菩萨驾临凡尘了。
“不错,我就是华清。”白衣女子面对杀气腾腾的张惠儿,毫无畏惧,反倒高高抬头。她身段修长,不在张惠儿之下,因此勾头勾脑的张惠儿竟而有种被俯视的感觉。
“好、好”张惠儿惊喜的口水都从嘴角渗了出来,回过神,眼神中充满了淫侮意味,“好一个郡主,果真、果真不同凡响!”边说着,边将刀插回刀鞘,腾出双手。
“你要做什么!”华清不自觉后退一步,她后头的人群惊惧看着张惠儿犹如看见贪狼貔貅,也跟着退后。只不过他们背后就是冰冷冷的院墙,退无可退。
“混账,你要做什么!”
张惠儿全不搭话,眼泛凶光,径朝华清脖间掐过去,不远处,才赶到的张可旺大声疾呼。他身边,王继业甚至率众扑来阻挡。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一柄长槊仿若灵蛇出动,从昏暗处凌空刺出。槊锋自华清白皙似雪的细颈旁探过,正好从张惠儿的喉部透穿。一股鲜血沿着微微倾斜的槊锋滴了几点在华清的肩胛,浑似落入雪地的红梅。
“唔呃“
张惠儿的手在半空僵硬,他错愕地仰面倒下,只听到耳畔传来一声轻笑——
“西营‘四虎’,嘿嘿,这下算齐活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