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珲郑重道:“不错,正室。”
何可畏往右拳中咳嗽一声,问道:“恕在下冒昧,徐统制因何起意呢?”
徐珲好似又回到了军议时一般,绷起了脸:“何内使也知道,我长久来都有隐疾,时不时犯病,痛苦万分。”
“嗯”何可畏点头。第一次入川时,徐珲为了守剑州城,亲自操炮,不防给炮轰时的后坐力撞伤了腹部,落下一个病根,经常发作,大夫也诊断不出结果。但是貌似印象中,来到湖广后,徐珲的病,犯的就不多了。
徐珲接着就将与楼娘之间的事大略讲了讲。
三年前赵营尚在汉中府盘桓时,徐珲因疾转后营疗养,楼娘为报赵营庇护的恩德,主动要求照顾徐珲,二人将近月余朝夕相处,由此起了苗头。后来战事频仍,徐珲少与楼娘见,直到又有两次犯疾,楼娘仍是尽心尽力服侍,徐珲深觉其人体贴入微,不由渐动情思,只是在那流离徙转朝不保夕的日子,行军作战才是徐珲日常生活的主旋律,这份感情也因故被生生压了下来。
赵营在湖广扎根,战事虽有,但频率已经大大降低,徐珲才得以有空时常与楼娘相见。楼娘其实本对情爱心如死灰,全心全意都放在赵元劫的身上。只是面对着款款深情的徐珲,寂然之心便不自觉又萌动起来,但一想到往日的身份,又没来由心生自卑,自觉远远配不上前途光明的徐珲。
徐珲也对娶楼娘过门可能的流言蜚语有过顾忌,但他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在床上翻来覆去权衡一整夜,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婆婆妈妈,算什么东西!”他骂自己一声,把正端水来的兵士惊了一跳。
正如当初舍弃官军投靠了赵当世一样,他最后还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那时他相信自己,所以跟着赵营,能再度从贼打成官,并搏得高位。今时他同样选择相信自己,能够给予自己所爱的人美满的生活与足够的安全感。
楼娘听说了徐珲要娶自己,心情复杂。她高兴,孤苦伶仃的日子终于可以翻篇,有个坚实的臂膀能在未来紧紧依靠;她害怕,自己的身份配不上高高在上的徐珲,会给这样一个男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两者在她心中无分轩轾,她犹豫。
徐珲态度坚决,楼娘知道凭他的威势,自己并没有拒绝的资格,故而退让一步,只求徐珲纳自己为妾、或是一个丫鬟更让她心
安理得。
“我姓徐的也快四十了,没对女人动过心。阿楼,你是头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我这辈子,也只会有你一个女人。”长年累月的习惯使得徐珲说话都和发号施令差不多,即使语气生硬,楼娘还是能清楚感受到他的一片赤诚之心。
面对何可畏,徐珲说着说着,长叹一声。
“原来如此,徐统制敢爱敢恨,在下佩服!”何可畏发自内心说道。换他,可没这么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