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庭楞了一下,惊讶地看向徐鸿惊:“你是救……”
“他还知道那些人的事,没脑子往里面掺了一脚。赵泽霖不搞他,别的人也会搞他,”徐鸿惊说,“你别误会,老子不喜欢他,他敢骂珊娜,老子能把他头卸下来。他那时候还认不清形势,死了也只能说不亏。”
“但是赵泽霖这种人,只能下十八层地狱,死了算轻的。你要谢谢珊娜,没有她我连见你一面都欠奉。”
许庭微微点了点头。
徐鸿惊又看了一会儿许庭,来到一旁的柜子边上,翻出了一本经书,从里面找出了一叠厚厚的纸。
“这东西只有我能拿到,别的人,想都别想,”徐鸿惊紧紧捏着那叠纸,“你知道这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这样东西公开,徐鸿惊会第一时间被赵泽霖当成靶子。
许庭花了点力气才从徐鸿惊手里将东西□□,他看了几页,双眼微微睁大。那是和赵泽霖有关的所有非法融资的项目,说是跟赵泽霖有关,其中几个也涉及到了别的人。这是一本扫描复印件,肯定是徐鸿惊私自印的。
“这……肯定不止你有。”许庭忽然说。
徐鸿惊楞了一下:“什么意思?”
“这里面不止赵泽霖一个人……”许庭说,“我们肯定能想到一个万全的公开它的办法。”
徐鸿惊盯着许庭好一会儿,他忽然说:“其实赵泽霖真的盯住的个人人数不多,让他很有兴趣的这么多年下来只有十几个。”
“里面大部分不是顶不住压力自杀就是完全消失了,只有一个人现在还坚持着,而且还越来越火——”徐鸿惊说,“刘志伟。”
许庭料到这个答案,但是徐鸿惊这么说,他还是感觉到了一丝震惊。
“这个人太奇怪了,赵泽霖看中他就是看中了他走投无路,对什么都想抓一把,结果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尝到任何甜头就放手的,”徐鸿惊说,“我后面有一次再见他,明明他比前一次情况更惨,什么资源都没有,但是——”徐鸿惊话说了一半不说了下去了,他随意地挥了挥手,“算了。”
许庭这时候问道:“那十几个人……你都知道是谁吗?”
“我怎么能不知道,”徐鸿惊冷笑了一下,“好些还是我帮着引见的。”
许庭说:“柳意给珊娜留了一本遗书,他把他最后的遗言托付给最合适的人了。我相信你,所以告诉你这个。你放心,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担所有的责任和罪过了。”
许庭离开之后,徐鸿惊将自己手腕上的佛珠摘了下来,紧紧捏在手里。那是他母亲给他留下的佛珠,以前一直被他藏在盒子里。他坐在床沿,喃喃地说:“……我的那份罪过,佛祖看在眼里。”
徐鸿惊说跟他走,去的却不是下一个房间。他的重型机车就停在楼下,许庭跟着他下楼的时候,徐鸿惊将头盔直接戴在了许庭的脑袋上。
许庭:“……这是要去哪儿。”
徐鸿惊也没说话,一脚跨上机车说:“上车。”
“我的车就在边上,要不……”
“你烦不烦啊,现在是我带路不是你。”徐鸿惊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许庭只能沉默了一会儿,坐上了徐鸿惊的车。
机车一路在轰鸣声中蹿过大街小巷,超过堵着的所有汽车,风驰电掣地冲向目的地。
许庭的手一开始不知道往哪儿放,后来车速一块,什么也顾不得了,连忙搂住徐鸿惊的腰。徐鸿惊用这机车也带了不少女星,如果是原来钢铁直的许庭,什么也不会想,可他现在自己身边充满了性向不太一般的家伙,不止是许愿一个,许庭的思维就忍不住劈了个叉。
徐鸿惊倒是一点没在意,他开了没有多久,许庭渐渐认出了方向:“是要……去大佛寺吗!”
一嘴风灌进许庭嘴里,因为车速他的心跳飙得很高,有点后悔先前做出跟着徐鸿惊坐机车的决定。
徐鸿惊没戴头盔,听见了许庭的问话,他微微别过头来示意他听见了,却没有答话。
他们很快到了目的地——正是许多媒体报道过的,徐鸿惊经常来的大佛寺。
许庭下车的时候脚有点儿软,他镇定地站在那儿将头盔交给了徐鸿惊。徐鸿惊随手挂在机车把手上,沿着台阶开始一步步向上。
许庭跟着徐鸿惊走了一段阶梯,才渐渐感到先前的刺激感慢慢消失,徐鸿惊这时候说道:“我爸妈死的时候现场不止我在边上看着。”
许庭看向了徐鸿惊。
“赵泽霖接到电话就来了,他就站在边上看我爸妈的尸体。压根儿没有别的人死了亲妹妹的样子。”徐鸿惊伸手进夹克的内部口袋,将一个皮夹取了出来丢给许庭。
许庭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张一家三口的老照片,是徐鸿惊的父母和幼年的徐鸿惊。
“风行刚建立那会儿,小公司,没什么起色,我爸投资做得好,给赵泽霖投了不少钱,他才有的启动资金。”大佛寺的台阶很长,徐鸿惊一路向上不带喘,反倒是许庭开始微微气喘。
“我爸妈死了之后我跟赵泽霖,一开始就不喜欢他,后面也就更加不喜欢。但是要跟他对着干,你们真是做错了一个决定。”所有的台阶终于走完了,山门也经过了,大佛寺近在眼前。工作日的人稍稍少一些,徐鸿惊进大厅烧了一炷香,许庭于是也跟着拜了拜以示敬意。
徐鸿惊烧完了香,顺着一条人少的长廊向后走。长廊很长,四面都被漆成了黄色,有花叶的影子映到黄色的墙和黑色的瓦上。
徐鸿惊说:“我二十岁的时候来这儿住过一段时间,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