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元卿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再自然不过了,一点没显得羞愧。
卢母也习以为常,只有张如意目瞪口呆,似乎遭受巨大的冲击一般。
掉在地上的,还能再捡起来,可见卢家之前穷成什么样,虽说这些,张如意都接受,但是她就是看不惯。
掉了就不要了,谁还差那一口肉吃?以前蓝衣是她的丫鬟,都不会捡掉在地上的东西。
张家是京都的高门,若是带着卢元卿回府中吃饭,他这个动作,一定会让自己丢人,里子和面子都没有,弄不好,传遍京都,成为世家圈子里的笑柄。
“肉掉在地上,为什么不能捡起来?”
卢元卿觉得,只要吹干净上面的尘土,或者用水洗一下,就可以吃了。若是扔掉,很浪费。
他娘拉扯他不容易,他读书,最是耗费银钱,他总是记得,他娘当年有多么的不容易。就算家里有钱,那是张如意的,和他没有关系。
他努力考取功名,光耀门楣,还要让自己的娘和媳妇过好日子,总靠女人,这辈子都摆脱不了小白脸的名头,软饭是那么好吃的吗?
张如意没多说,觉得小事上吵嘴不值当,何必让夫君和婆婆心里不舒服呢?
自从嫁给卢元卿,她的大小姐做派少了很多,人也变得豁达,虽然,可能会失去一些贵气,变得有点小家子气。
“这样过得好,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
勤俭是一件非常荣尚的事,无论将来日子过成什么样,能保持本心,就不会有大差错。
卢元卿适合做官,而他虽然性子直,却能当一个两袖清风的好官。
话题又扯远了,张如意看一眼天色,赶忙站起身,三人一起来到后院。
班主正在抓紧进行排演,他的职位,和现代的导演差不多,底下的唱戏的哪里不到位,应该如何做,他都在一旁,耐心地说明。
见到来人,班主施礼,很是恭敬。
南边戏班子多,他们并没有特色,混的也一般。是他决定北上讨生活,带着二十来个人,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
谁料来到边城,就赶上疫病,班主悔不当初,眼瞅着兜里的钱袋子越来越瘪,他愁眉不展。
想要机会,机会就送上门来,一场木兰从军,让戏班子从上到下都活了。
不仅仅是为了将来的排演,而是再看到台本后,这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让戏班子上下,朝气蓬勃。
他们之所以从南边来,是因为他这个戏班子的人,都有比较凄苦的身世,要么是没爹娘,要么就是被兄弟夺产,赶出家门。
所以在听说到北地的时候,众人没有任何意见就跟着来了。
“班主不必多礼,最近一段,你们辛苦了。”
李海棠对班主点点头,戏班子这些人肯吃苦,尤其是其中的旦角,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小娘子,长相英气,绝对符合花木兰的形象。
而她的夫君,壮实憨厚,还会点花架子,也能胜任大齐士兵的形象。
小夫妻是戏班子的台柱子,也是因为家里人偏心,才不得已出来讨生活。
“班主,你们戏班子可有名号?”
李海棠想到一个问题,而后问班主,“你们要在几十万的将士面前唱戏,总得留个名字。”
“这……”
班主摸了摸胡子,他们就是南边最低等的散班子,偶尔去村里唱戏,并没名号,主要是没混出来,人家也不用费心记名字。
以前接活,都在人力市场上挂牌子,等候谁家有喜事,上来问价钱,唱一出,还得经过一番讨价还价。
有名气的戏班子都在大户人家或者是茶楼,茶馆开唱,根本不必这么凄惨,像他们到处跑,风吹日晒雨淋,赚个辛苦钱。
“京都德全班闻名大齐,咱们就叫德胜,旗开得胜!”
李海棠起个名字,感觉自己水平不错。
“借夫人吉言,德胜班,真好!”
班主配合地拍手,心里却想,若是有一日,能有德全班一半的名头,他就是死,也能闭上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