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问的,是夜半出门的婆子。
婆子这会儿也懂了,不敢隐瞒,自己主动交代。
“夫人,大小姐,老奴有错。”
说是婆子,也就四十出头的年纪,在马家吃喝好,人也胖乎乎的。
她扭捏了下,还是坦言。
当年,她死了男人,夫家把她赶出门,无家可归,马夫人见她可怜,就带到家里,在大厨房做活。
马家有困难,婆子想想,还是留下来了。
她到马家村,正好闹着鼠疫,偶然之间,碰见自己二十来年以前的人。
当年她娘反对,嫌弃那家穷,把她嫁给病秧子冲喜,不到一年,病秧子死了,她没个一儿半女,就被当成扫把星赶出家门。
婆子见到曾经的故人,二人相谈甚欢,得知那人也是死了婆娘的,留下一个闺女,早已出嫁了。
两个人都是孤苦的,还不如再续前缘,凑合到一起过日子。
她找不到理由张口,只能半夜出去见人,两个人其实住一起有几日了。
“他一个人,家里乱糟糟,不成样子,我怕灶间里有老鼠,经常过去打扫屋子。”
就在昨儿,那人的闺女同意二人在一起,并且乐见其成。
婆子走路轻快,心里美滋滋地,结果出门就被绑上,嘴里塞个抹布。
马碧荷的嘴角抽了抽,半晌不晓得说什么,她只能看奶娘,她奶娘的情况,和婆子差不多,也是当年被自己娘带回来的。
奶娘有孩子,不过是个闺女,夫家嫌弃不是男娃,要把闺女送人,结果,闺女真的送人养了,她软弱,被赶出家门。
如果奶娘是何家的探子,马碧荷怎么都不愿意相信。
就因为奶娘失去闺女,才对马碧荷万分疼爱,小心翼翼地护着,马碧荷和奶娘亲近,甚至超过亲娘周氏。
“奶娘,你是为什么三更半夜出门呢?”眼神暗了暗,马碧荷发觉自己的嗓子沙哑得厉害,一夜之间,她就上火了,嗓子有冒烟的感觉。
”行了,现在可不是讲究礼数的时候。“
李海棠一句话,化解尴尬的场面,红杏感激地点点头,颤颤巍巍地问,“不晓得为啥,为啥抓了奴婢?”
“为什么抓你,你心里没数吗?”
马碧荷啪地拍响桌子,她自己手疼得很,却没达到预期效果。
红杏支支吾吾地,她昨夜晚上刚出门,就被人按到地上,她以为是自己的情哥哥,结果看,是个壮硕的丫鬟,差点吓得哭出声。
壮硕丫鬟是五福,帮着抓人,对红杏没有手下留情。她手重,捏得红杏身上一片青紫。
“夫人,这个丫鬟不是那个探子。”
五福贴在自家夫人耳边,小声地道,“昨儿我刚按住她,她就哭了,还说求我不要宣扬出去,她下次再也不敢了,保准规规矩矩的。”
五福一听,这其中有事啊,就用自家夫人的套话大法,才发现其中是有误会。
红杏在马家村久了,看上村里一个猎户东子哥,奈何东子早已定亲,未来岳父家里杀猪,定的是屠户的闺女,整日摆弄猪肉刀,面相也凶悍。
她只敢夜半和东子哥幽会,背着屠户闺女,这不,她以为败露了,屠户闺女找上门,来收拾她。
“恩,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李海棠念出一首诗,觉得很应景。
这边,红杏也哭着交代了,几年前,她到山上挖野菜,在山里迷路,遇见了猎户东子,东子不但把她送下山,还给她烤鸡吃。
英雄救美,红杏渐渐地,对东子有了倾慕之情。
红杏虽然是马家下人,但是从不去下地做农活,长得白白净净的,娇小玲珑,是东子喜欢的类型。
相反,屠户女粗野,人高马大,不过二人家里是世交,他爹娘也不会同意他悔婚。
东子和红杏彼此都有好感,一来二去,就腻味在一处。
自从红杏的奶奶没了以后,马家祖宅的就没两个人看门,一到晚上,阴森森地,和鬼宅差不多。
红杏害怕,一到夜里就做噩梦,后来,东子时常半夜偷摸走角门进来。
孤男寡女,很容易冲动,就有了首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