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赵嬷嬷找到自己第一项任务,在到达京都之前,先得调教五福,确保五福在一个月内,脱胎换骨。
于是,夜里烤火,赵嬷嬷开始发难,喝一口茶水,跟在五福身后,讲说京都府上的规矩。
“你一个做丫鬟的,是下人,是奴才,必须等主子饭毕,你才能退到下人房用饭。”
而且,吃食上也是下等,就算是她,在阮府做到了内院的管事,虽说比一般下人有些脸面,但是却不敢逾越。
“主子给你脸面,可你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
赵嬷嬷对五福严苛,也是变相让李海棠没脸,让她知道,自己虽然和阮家有点血脉的联系,到底长在乡野,上不得台面。
“赵嬷嬷,你说的是啥意思啊?”
五福一头雾水,一句话没听懂。
不能一桌吃饭,这点五福赞成,她吃的多,一顿几个馒头,比自家夫人用饭慢点,分桌,没人和她抢菜吃。
“你要自称奴婢,而且,不能用土话。”
赵嬷嬷想着,这丫头可能脑袋缺根弦,还是从最简单的行走坐卧开始调教,她在阮府管小丫头有个二十来年,谁人不是恭恭敬敬地叫她一声,赵嬷嬷。
“吃饭要用小口,细嚼慢咽,不能发出声音。”
夜里,众人没找到落脚地,只能在官道上,支起一个搭棚子,而后把马车牵着到棚子里防风。
赶路几个时辰,就连赵嬷嬷都感觉到饥肠辘辘。
她看五福格外不顺眼,各种挑刺。
五福有一点好处,别人说的话,她会听,但是能不能做好,那就不一定了。
细嚼慢咽,这样也好。于是,赵嬷嬷半夜如厕,看到火堆前坐着个人,吓得一个趔趄,从马车上栽倒,扭伤了脖子,动弹不得。
从医馆出门,夫妻俩又出门采买一趟,李金琥到麓山书院收拾行囊,顺便和同窗告别,快到午时,才回到家里,板着小脸,没有笑模样。
他在麓山书院也有一年时间,冷不丁地要离开,不太适应,除去排挤他那些人,李金琥也有两三个聊得来的。此番分别,还不晓得何年何月才能再见面。
离别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李海棠也不能给太多安慰,她收拾好几个小包裹,放在马车上,天快黑的时候,五福和于嬷嬷风尘满面地赶来。
“夫人,咱们要到京都去吗?”
五福放下包袱,打水抹了一把脸,就开始帮陈二婶一起忙活。劈柴打水,让陈二婶愣在原地,一直想要接手,都被五福躲开了。
她也是家里的下人,咋能让小丫头帮忙呢?
“对,你家里都安排好了?”
李海棠抱着胳膊垂眸,她买了田庄,张如意的人随后到鹿城,家里还需要人管理,而现买的,不晓得脾气秉性,最好是让陈二叔一家跟着去。
她这边有于嬷嬷和五福照应,小弟也不能只有四喜陪着,外人肯定不如陈家人可靠。
不过他们带着这些人一起,赵嬷嬷肯定颇有微词,她还不能马上和那个婆子发生口角,先相安无事,谁也别起幺蛾子,而她找个机会,用手段敲打一下。
“主家,咱们都听您安排。”
陈二婶没意见,到京都,还能见见世面,那可是皇城根儿,天子脚下,她以前做梦都想不到能走那么远。
吃喝都成问题,想要远行,也没有盘缠啊!
“那我们先走,你们收拾一下,晚上两天离开。”
萧陵川画了一张草图,上面是走官道最安全的路线,唯一的缺点是绕远,这个年,陈二叔一家只能在异乡过了。
“这没啥。”
陈二叔一点不在乎这个,只要人团圆,在哪里过年都不重要。
他也得准备准备,把家里收拾一下,人都离开,只剩下春娘一家人,烧水劈柴,买来的下人怕不知道根底,在附近的百姓人家,找一对夫妻做帮工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