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时务者为俊杰,李老太太想到此,拍了拍大腿,一屁股坐到地上,把责任全推在神秘人身上。
她抖了抖袖子,哭道:“大人明察,李海棠是老妇人的孙女,金琥也是老妇人的亲孙子……”
李老太太使了个小心眼,特地说明亲孙子,着重强调,孙子才是亲的,反正别人怎么想,就不关她的事了。
可惜,百姓们关注重点不在上面,都不耐烦地等待后文。
“有几个神秘人,突然来家里,看着有钱有势,还说如果不上公堂,就让咱们一家人好看。”
李老太太哭丧着脸,她实在没办法,又没见过世面,就被唬住了,而且对方还给银子,于是,她就头脑发热,答应下来。
大齐律法中,没有污人名声就吃牢饭的律例,李老太太来之前都托人打听好,所以才有恃无恐。
再说,她说的都是实话,有本事就派人上李家村,和人对质,村里人都晓得。
她作为长辈,说几句咋了?毕竟被戴绿帽子的苦主是她儿子。
看鹿城知府那紧张样,保不准和李海棠有一腿。
有其母必有其女,李老太太心里暗道,阮氏就是个狐狸精,现在她闺女也不是好人,嫁给野人,早晚得给野人戴上一顶绿帽子。
“李老太太,你可曾见过神秘人的模样?”
案情水落石出,下一步,查找幕后黑手,张峥面色涨红,看着更严肃几分。
水喝多了,憋尿的滋味不好受,多亏他肾好,才没尿裤子,勉强维持住威严的形象。
那个该死的陷害李家姐弟的黑手,必须揪出来严惩,趁着他还没离开鹿城,好好“照顾”对方一番。
“大人,老妇人一个都不认识啊!”
好歹收取对方一千两银子,万一她和孙氏一起指证,对方一着急,咬出她来,一千两银子怕是要飞了。
想到此,李老太太哭爹喊娘,转移视线,最后使出杀手锏,白眼一翻,索性晕了过去。
又是这一套,一哭二闹三上吊,撒泼打诨装晕,李海棠走的最长的路,就是李老太太的套路。
“奶,您这是怎么了?”
样子该做还是要做的,李海棠站起身,表现得很紧张,她提着医药箱,从里面取出金针,在李老太太身上晃悠。
“金针刺穴,扎进去几寸,刺到皮肉中,肯定会疼的。”
李海棠坏心眼地看着李老太太眼皮动了动,面部抽了抽,她差点笑出声来。
有时候吓唬人的感觉当真好,尤其是公堂上明目张胆地收拾极品。
李老太太想要装作清醒?抱歉,李海棠不给这个机会,她直接用金针刺穴,特地挑个最疼的穴位。
接着,公堂上响起一声杀猪般的嚎叫,李老太太正要跳脚开骂,发现场合不对,再看李海棠的眼神,这小蹄子分明知道她装晕,所以故意的!
“奶,您清醒真是太好了。”
李海棠说了几句场面话,当众人面,对李老太太表现出关心,不计前嫌,让百姓们多了几分思量。
李老太太对孙子都马马虎虎,更别提女娃子,也难怪李家姐弟和她不亲。
众人小声议论,气得李老太太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最后稳定成猪肝色。
她学聪明了,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审案还在继续,张峥派官差到百草堂抓人。谁料,对方听见风声,早已关门大吉。
东家和掌柜的卷包袱跑路,只剩下几个晕乎乎的小伙计。
“大人,咱们真不知情啊!”
伙计很冤枉,几日以前,百草堂就没一点生意了,药箱子空了一半,今儿是发月钱的日子,但是等一上午,迟迟不见掌柜和账房。
“小的倒是听掌柜说过,东家要收拾……收拾李神医。”
伙计战战兢兢,差点吓尿了裤子。东家掌柜跑了,不能拿他们当替罪羊吧?
月银还没发,还得吃官司,小伙计瑟瑟发抖,有什么说什么。
“李神医的医馆坐堂郎中以前是咱们百草堂的,就是为人太正直,总给百姓开便宜的药方,掌柜说,咱们不赚钱,所以就把人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