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理会程心洁的叫屈,而是继续将由梦紧紧拥在怀里。
我没说话,由梦也没说话。
但实际上,彼此早已心有灵犀,都在用心去交流。
时间的脚步,永远不会为谁停留。我们这一个深情的拥抱结束的时候,墙壁上的挂钟清澈地响了一下。
十点半了!
我真想留住由梦,让她过完年再走。
但是我没那个权利,也没那个能力。
我就这样拥着她再倾诉了一会儿心声,程心洁这个电灯泡,在短短的半个小时内,上了五六次厕所。她每上一次厕所,我便多出一个激吻由梦的机会。
我们爱的太深,以至于两唇相触的一刹那,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脸上的湿润。
又过了一会儿,墙壁上的挂钟清澈地一连响了十一下,这意味着,北京时间11点整;这还意味着,由梦就要走了!
我不舍得她走,但是又不得不认命。
十一点零五分,在由梦的再三央求下,我终于挽着她的胳膊,下了楼。
程心洁没有跟上来,这令我有些意外。
上了长城越野车,我觉得车里的气氛相当凝重。
鼓了很大的勇气,启动了车子,驶出了大队部大门,上了行车道。
由梦微笑着望着前方,不断地深呼吸,却不说话。
路上,我买了一些老年补品,准备让由梦稍给由局长和由夫人……
地铁站。
我再次和由梦紧紧相拥,良久。
直到地铁的轰鸣声扰乱了我们的暧昧,我们不约而同地松开对方,久久地对视着。
而实际上,彼此的眼睛里,已经都蓄满了晶莹。
望着远处渐渐驶来的列车,我突然情不自禁地哼起了那首歌:我把相思寄给明月,多少话儿想对恋人说,多少话儿没对恋人说……
由梦也跟着唱了两句,唱着唱着便呜咽了。尽管这种呜咽,很轻微,但我却感受了一种强悍的孤独。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因为由梦,是我的另一半。没有她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
由梦待众人拥挤着进了城铁的门之后,才最后一个上车。
我目送城铁渐渐走近,直到消失在我的视觉范围内。
返回长城车上,我叼了一支烟,考虑了很多事情,很多,很多
只是,有点儿冷静的吓人。
我皱眉将齐梦燕拉到了门外,然后回头冲由梦姐妹俩道:“那你们俩先聊,我先过去看看。”
由梦点了点头,道:“去吧去吧。这是你的职责范围。”
随后,齐梦燕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不失时机地叼起一颗棒棒糖,神气地道:“赵大队长,你不是还得跟我走?”
我盯着齐梦燕,冲她骂道:“齐梦燕你今天有些过分了!”
齐梦燕收敛住笑容,很性感地吮了一口棒棒糖,道:“过分?我过分吗?赵大队长,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齐梦燕对你的感情,不比那个由梦弱。我可以为你做一切,她能吗?”
我愤愤地道:“你今天是怎么了?”
齐梦燕道:“没怎么,就是看不惯她来。我没找人给你们挑衅,已经算是很仁慈了!依我齐梦燕以前的脾气,哼,她由梦能在大队部呆一分钟,那就算是我齐梦燕没本事!”
我觉得此时的齐梦燕,简直霸道如付圣冰。难道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都是这么自以为是,都是这么狂妄自大?
我叼了一支烟,冲齐梦燕怒道:“齐梦燕我告诉你,你这样做是在砸我的台!我有些瞧不起你!”
齐梦燕振振有词地道:“随便你喽。我从来不在乎别人对我的评价。赵龙,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最喜欢最关心你的人,是我,是我齐梦燕!”齐梦燕拍了一下胸脯,一副大气凛然的样子。
我怒道:“我不想听!齐梦燕,我警告你,不要以为你父亲是齐光仁,你就可以目中无人。下次,我不饶你!”
我愤愤地启步,齐梦燕踩着急促的脚步声跟了上来。
我深吸了一口烟,反复地琢磨着刚才之事。我不知道是齐梦燕真的冲动了,还是她在演戏。
对我来说,这绝对是一种挑衅。
怀着特殊的心情,我与齐梦燕一起走到了排练现场。
上百名文艺骨干正在紧锣密鼓地排练着,齐梦燕将文艺尖子们分成了几个组,每个组指定了一个负责人。尽管人数众多,但是却不凌乱,舞台也是按照顺序供各个组有序使用。
不得不承认,我对齐梦燕的节目彩排,还是很满意的!
齐梦燕也颇懂规矩,在合适位置站定,她像是一个指挥官,响亮地喊了一声:立正!
彩排现场的各个班组都迅速停止了所有动作,将目光投向这边。
我本想让齐梦燕不用多此一举,但是齐梦燕的威严之色,令我忍不住在心里诞生了几分颤栗。
我站在原地,无意中挺了挺腰板。
齐梦燕整队后向我敬礼汇报:“大队长,春晚文艺队正在组织彩排,是否继续,请你指示。政委齐梦燕向您汇报。”
响亮!规范!
每次齐梦燕如此认真地向我汇报的时候,我总会有一番莫名的感慨。
但这一次,我却觉得像是有一种隐隐的讽刺,与之俱来。
我仍然是标准地还礼,冲她指示道:“请稍息。我有事讲一下。”
齐梦燕微微一愣,倒是也乖乖服从,下达了‘稍息’的口令。
她的口令很标准,让我怀疑她以前当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