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暂的两分钟,诸位骨干皆是凝眉思索,我虽然无法洞察每个人在想什么,但是却能感受着这种紧张刺激的气氛,是何等的沉重!
两分钟后,陈富生用那枚玉扳指敲击了一下桌面,率先开口道:“现在我们可以让花教官喘口气了!否则,她会认为我们不给她发言权!”
听闻此言后,圣凤身边的一个男子不失时机地将她嘴巴里的毛巾拽了出来。
圣凤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委屈地望着陈富生,大声喊道:“我不服我不服!就凭一段录音,就能确定我是公安部的卧底?”
倒是李树田马上将了她一军:“你还想怎么狡辩?刚才你骂赵龙的时候,已经承认了,默认了。难道你想供出自己的同党?”
陈富生也随即说了一句极其浑身的话:“我说过,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人!花教官,这也是你曾经给我的建议,不是吗?这样吧花教官,像李教官所说,我给你个机会,如果你能供出你的同党,哪怕一个,我都可以对你网开一面,特事特办!”
圣凤一时间支吾不言,但她的表情,始终显得格外激动。
而我的心里却一直在敲鼓,无法平息。
这个会开的,似乎越来越凝重了吧?
在陈富生的催促下,会议室的气氛再次变得僵硬了起来。
众位骨干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当然,心事最重的人,非我莫属。
尚有多少个疑问未能得解?尚有多少答案没有找到?尚有多少艰难险阻等着我去开发?尚有多少事情等待我去搭理?
倒是那得了机会的圣凤,仍然摆出一副‘刘胡兰’就义的英勇气概,陈富生一给机会,她就率先将战火往我身上延伸开来。圣凤昂首挺胸,黝黑的脸上绽开了一种特殊的气宇,冲我质问了起来:“赵龙,当着天龙公司大小骨干的面儿,你敢说你不是特卫局派过来的卧底?哼,我都知道!你这是在杀鸡取卵!你是想把我整下来,你就安全了是不是?告诉你,就算是我下来了,陈先生能信任你?你是特卫局的人,你身上烙着特卫局的大印,你挥不去!再说了,我为什么会偏偏联系你?因为我得到了确切消息,特卫局会派卧底进来!我承认,我可以承认自己是公安部的人,这无所谓。大不了我花向影当一回烈士……”
圣凤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听的我心里直冒冷汗。
但是我强制让脸上的冷汗不冒出来,以免会受到陈富生的怀疑。
确切地说,圣凤的到来,让整个会议室蒙上了一层神秘而紧张的面纱,众位骨干不时地朝那边瞧上一眼,却又赶快低下头,生怕被圣凤的目光刺伤一般。倒是李树田一直表现的相当从容,大着胆子往后一瞧,啧啧地吸了一口凉气儿,感慨道:可怜的花教官,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众人皆被他这惊人之言所震撼,不由得纷纷瞧了瞧陈富生的眼色。
陈富生却没有责怪李树田,而是偏了偏脸,冲李树田反问道:“可怜吗?根本不可怜!”
李树田陪笑道:“是,是是。表面上可怜,实则令人惋惜!”
陈富生没有再与李树田对话,而是继续将目光投向我,用一种近乎于命令式的语气道:“赵大队长,现在,当事人来了,你可以继续讲了!”
我心里一怔,暗暗埋怨着这难逃的命运。
但是我始终觉得这不像是在开会,而是在开刑事审判会。
即使是真正的法庭上,也不至于如此严肃吧?
眼睛的余光瞧了一眼圣凤,那种凄凉幽怨的眼神,再次让我的心里诞生了一种由衷的负罪感。
谁会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样子。
谁会想到,陈富生会用这种一种方式,来处理圣凤,来揭她的老底儿……
我再次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像是一个要陈述被告人罪状的证人,心里的忐忑之情不言而喻。
陈富生继续用手指上的玉扳指敲击着桌面,似是在用这种旋律在催促我开口,催促会议进入到最激烈的一个步骤。
我轻咳了一声,瞧了一眼圣凤,刚要说话,却见圣凤突然扭动着身体,情绪激动地开口喊了起来:“赵龙,你个混蛋,出卖我,你竟然出卖我!你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其声音撕心裂肺,令人听了直发毛。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排除了一切干扰,道:“下面,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一下。当然我首先声明,以下我的陈述句句为真,请诸位认真听。”
我怎么觉得自己真的像是在法庭上?连说话的语气都变的带有‘法律’色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