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办公室,朝走廊望了一眼,一眼便看见了柳怡飞的到来,虽然她戴着墨镜,装束上也略加了修整,但是她的巨星气质和大腕儿风采,却是其她任何女性无法模仿的。
她来干什么?
柳怡飞几乎是在保安们的簇拥之下轻盈而来,径直到了我的办公室门口。
我在心里琢磨起来:柳怡飞突然光顾保安队是何用意?如果她仍然想继续拉拢我的话,怎么会亲自登门拜访?
怀着众多疑惑,我转过身去,直面柳怡飞,目迎她的到来。
柳怡飞倒是率先跟我打了一声招呼:“赵秘书好久不见!”
我也客套道:“柳小姐亲自光临这里,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出门儿迎接!”
说话间柳怡飞已经置身在面前,她抚了抚墨镜,冲两个保镖使了个眼色,然后笑盈盈地望着我道:“初次登门拜访,也没带什么礼物,还希望赵秘书不要见怪!”
我笑道:“柳小姐客气了!不过我现在早已不是什么赵秘书了,我现在是保安队长,你可以叫我赵队长,或者直呼我的名字就行了!”
柳怡飞果然改口道:“赵队长!能请我进你办公室坐一坐吗?”
我点头道:“当然可以。”
两个黑衣保镖在门外站下,柳怡飞跟着我进了办公室。
柳怡飞进门后,熟练地摘下墨镜,一双漂亮的俏目四处打量起来,打量再三,开始自言自语道:“大材小用了,大材小用啊!”
我当然明白她的话意,她是说我当一个保安队长太呆料了,办公室有些简陋,当然不能跟她的豪华别墅相比,因此她啧啧地感慨着,然后径直坐在沙发上,开口道:“赵秘……赵队长退伍之后一直当保安?”
我点了点头,道:“嗯。一直在当保安。”
柳怡飞叹了一口气道:“堂堂的国家警卫,传说中的中南海保镖,竟然沦落到当保安的程度……国家对你们不公平啊!”柳怡飞再次打量了一下简陋的办公室四周,颇有感触地望着我,耳朵上挂的两颗金灿灿的耳环子不断轻晃着,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格外美丽的光芒。
我解释道:“我想柳小姐误会了,当保安是我自己的选择,跟国家没关系!按照正常的转业规定,我应该能有一份不错的工作。但是在我看来,当保安也不错,吃的好玩儿的好睡的好,又合我的专业,挺好。”
柳怡飞微微地摇了摇头,道:“赵队长可不要蒙我,我很了解保安的生存现状,他们算得上是北京甚至是全国最艰苦的一个行业,薪水又少,干的又多。我觉得赵队长不应该给自己一个这样的定位,那是对你自身能力的一种……一种亵渎!”
我左右仔细瞟了一圈儿,觉得很多地方和东西都重新归整了一下,床单儿也换成了新式的花布料儿,我皱眉道:“你弄的?”
齐梦燕凑了过来,邀功道:“当然是本队长弄的!感不感动?”
我捏着鼻子道:“我感冒!马上把床单儿换回来,换回蓝色的,我必须要保证和队员们步调一致!”
齐梦燕脸色刷地变了:“赵队长你也太那啥了吧,本队长好心好意地给你选了一套最漂亮的床单儿,你不光不领情,还让撤掉,你什么意思,对我不满意?”
我道:“我是对事儿不对人,首先我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作为一名中队长,我必须要模范带头,首先把自己的内务卫生搞好,与大家铺一样的床单儿睡一样的被子,中队长也是保安,公司里的经理主管们都用的是跟大家一样的被褥,我为什么要睡花色床单儿?齐队长,我很感激你对我的关照,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考虑大局,明白吗?”
齐梦燕左右踱步,她今天穿了保安制服,肩膀上的铁拐在窗外光芒的照射下,显的阵阵刺目,一副女巾帼样貌。(华泰保安公司配发的不是公安部指定的那种保安制服,而是自己订制的那种警式服装。)
齐梦燕站到我面前,振振有词地道:“赵队,你可是一队之长,就应该享有点儿特权,有点儿跟队员不同的地方!这里不是部队,你别老是拿部队的标准来衡量,这件花色床单儿是我挑选了一上午才买下的,虽然不贵,但却是我的一番心意,你不能拒绝!”
我苦笑道:“我让你买床单儿了没有?我给你一分钟时间,撤走!”我尝试以一副和蔼的语气说出这段命令式的话,但是实际上,越是和蔼,反而越显得咄咄逼人。
齐梦燕委屈地瞪着我,在原地愣了片刻,噘着嘴巴道:“狗咬吕洞宾!”然后果然走到床边儿上,伸手将化色床单儿撤下,一把揉到自己怀里,转而怒视着我。
我没再理会她,而是坐在办公桌上,叼了一支烟,兀自地思索着什么。
齐梦燕转而将那条床单儿扔进了垃圾筒里,然后昂首返回,径直到了我跟前,道:“赵队,床单儿可以不铺,饭总得吃吧?”齐梦燕一边说着,一边将桌子上的豆腐脑和鸡蛋饼向我面前推了推。
我皱眉道:“齐队长,难道你没什么事情可干了是不是?没事儿的话回如意苑搞好分队管理,要么组织组织训练,要么搞搞政治教育,你整天窝在我办公室里算什么?”
齐梦燕一听这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噘着嘴巴埋怨道:“赵队,你这样说我?我好心好意想替你解决一些实际问题,你竟然烦我了,是不是?”
我叼着烟道:“我不是烦你,我是就事儿论事儿。我很感激你的好意,但是我希望你能将心思用在工作上,而不是我身上!”
齐梦燕将脑袋撇向一侧,咬着牙齿道:“好好,好。从明天开始,如果我齐梦燕再给你买一次早餐,再给你傻呵呵地打扫一次卫生,再什么什么什么的话,我就不姓赵!”
我汗颜道:“别给我玩儿文字游戏!哼,你本来就不姓赵!”
齐梦燕挠着头发,眼睛窘异地眨着,倒是没想到我能在她的话里听出破绽。
她转而改变了急促的态度,指着桌子上的豆腐脑和鸡蛋饼,道:“吃了吧,再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压了压心里的气儿,道:“我吃过饭了,喝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