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骂人,但是有时可以例外。
刘玉路的嚣张气焰似乎有些收敛,他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因此也不再做任何无畏的还击,因此为知道,那样只会让他更加吃亏。
我松开刘玉路的领子,叼了一支烟,才递给他一支,道:“刘参谋,说实话,我很想和你成为朋友,包括你被分到首长处以后,我作为警卫秘书对你怎么样,你应该知道。我赵龙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应该知道。但是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作为一名堂堂的国家警卫,怎么能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事情呢?现在电脑事件已经越闹越大,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有一天会露出马脚吗?你受齐处长的指使陷害我赵龙,我不想与你为难,因为你也许是迫不得已,但是正义与邪恶你难道还分不清吗?如果你现在说出电脑的下落,我们还是好同事好战友,否则到最后后悔的人,只会是你,只会是你刘玉路。你现在是替人当了挡箭牌,你知道吗?”
刘玉路低头狂吸了一口烟,烟气从鼻子里冒出来,他轻轻地说道:“能让我仔细看看照片么?”
我正要将照片给他,由梦突然拿手挡住了我的手,道:“不能给他,他如果再给撕了怎么办?”
我笑道:“如果他想撕就让他撕,他能撕掉照片,但是却撕不掉真相,撕不掉正义!”
由梦这才若有所思地松开手,对刘玉路道:“刘参谋,配合我们吧,配合我们撕开齐处长那张鬼脸,将电脑返还回来。这样也算是给了你一个将功孰过的机会。如果你错过了这次机会,那么你将会和齐处长一样的下场。那就是作茧自缚。”
刘玉路在我们的左右夹击下,似乎冷静了很多。
他果然没有再将照片撕掉,只是似笑非笑地叹了一口气,仔细地看了看照片后开口道:“这是齐处长的笔迹,不假。”
我和由梦相视一笑,心想终于让这位齐处长的亲信说了一句实话。
刘玉路接着道:“但是你们觉得仅凭这一点就能扳倒齐处长吗?”刘玉路滑稽地摇了摇头,又从鼻子中喷出一阵烟气。
由梦拿手在鼻尖处扇了扇,反问道:“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这证据还不够充分。”
刘玉路微微笑道:“齐处长在特卫局是什么身份,大校,警卫处处长,而你赵龙现在只不过是一个被停职查办的小上尉,由梦你也是,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小中尉,你们拿什么扳倒齐处长?有些时候,还是要有些自知之明为好。”刘玉路平淡地将照片放到桌子上,面相突然显得格外平静。
我道:“刘参谋,警卫处是齐处长的天下,但是特卫局却不是。这件事情,我相信由局长会秉公处理,齐处长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刘玉路笑道:“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赵龙吗?以前你为特卫局争光添彩的时候,由局长把你视为功臣,但是你现在这种身份,你觉得由局长还可能见你吗?更何况,齐处长是由局长一手提拔起来的,也是齐局长手中的一张王牌,你拿什么扳倒齐处长?”
我原地踱了一圈儿步,重新回到刘玉路面前,道:“刘参谋,你现在可以拒绝跟我们配合,但是你可以考虑一下后果。如果齐处长一旦知道了这件事,他就会把你推出来当挡箭牌,处理你对比于齐处长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也就是说,现在这种情况可以一分为二,不是扳倒齐处长,就是让你做齐处长的替罪羊。如果你能跟我们配合,那么就相当于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反之,我想后果就不用多说了吧?”
刘玉路不置可否,沉默不语。
我继续道:“刘参谋,我们没有时间跟你耗着,我只想听你一句痛快话。”
刘玉路表面平静,实际上心里已经开始进行思想斗争。
“赵龙,你,”刘玉路一边呻吟一边尝试着站起来。
但是我哪会给他机会,再施展一个低位勾踢,击中他的膝盖反关节部位,刘玉路再次跪了下来。
如是再三,刘玉路半天没能站直了身子。
气急败坏的刘参谋开始骂了起来:“赵龙你他妈的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正在殴打一名国家公务人员,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我最讨厌这种明明身处劣势反而仍然唱高调的人,确切地说,本来我约刘玉路出来,不想动手,毕竟是战友同事一场,觉得他也是被齐处长误导受齐处长指使,因此我对他的怨恨对比于齐处长来说,实在是不屑一提。但是刘玉路在铁铮铮的事实面前竟然还敢嘴硬,这让我心里异常的愤怒。想一想我因为此事所遭受的牵连,想一想自己这些天被停职后的委屈,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用拳头好好教训一下这位齐处长的得意亲信。我不是一个鲁莽之人,但是此时,我也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鲁莽之处。望着骂声连连的刘玉路,我心里有了一丝小仇得报的欣慰,我觉得自己已经手下留情了,如果按照我赵龙当年的脾气,就他这种监守自盗替小人做事狐假虎威的败类,我早就让他爬不起来了。
由梦见我动了手,害怕事态扩大化,开口道:“行了赵龙,怎么能对刘参谋动手呢,什么事儿,坐下来好好谈谈,都能解决的,没必要使用武力。”
由梦这是话里有话,表面上是在埋怨我动手,实际上却是在向刘玉路进行暗示,暗示他老实交待,就不会再受这皮肉之苦了。
但是刘玉路仍然执迷不悟,他手一用力从地上跃了起来,挥着拳头直刺向我的脑袋。
但是他身手再好,在我面前也只是徒劳的。
我将头往旁边一闪,然后迅速抬起左臂抓住了刘玉路袭来的胳膊,同时右手直抵刘玉路肘关节处。
这一招普通的‘抓腕反缠’,被我应用自如,瞬间就让刘玉路身体动弹不得。
刘玉路的肘关节受到了我的牵制,身体活动受限,因为疼痛不得不踮高脚尖,想迅速地金蝉脱壳。
但是我怎会给他机会,左手抓的死死的,同时右手不断加力,迫使刘玉路疼痛地呻吟了起来。
我趁机问道:“刘参谋,是想坐下来好好谈谈,还是想继续保持这个?”
刘玉路裂着嘴巴支吾道:“你,你先,先放开我,放开我——”
我倒也不想制约他太久,因此手腕一放松,他将胳膊抽了出去。
刘玉路拿右手不停地抚弄起了受伤的右手,眉头紧皱地呻吟着,口里直念叨着:“赵龙你下手太狠了,太狠了你!”
但是我却在他的神态当中发现了一丝狡猾。我预感到,刘玉路想要玩儿心计了。
果然,他口里正念叨着,趁我不注意,迅速转身扑到了门上,一只手开始试图打开门锁。
我当然料到了他这一手,于是迅速靠过去,顺势抓起他的衣服,将他扯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