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在想:如果昨天不是宋四春喝多了,他会告诉我这些吗?或者说,这些真相,我到猴年马月都能知晓?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该怎样继续?
我现在一无权二无职,又该怎样揭开齐处长与刘参谋的丑恶勾当?
这却是开始困扰我的一个难题。
而且现在面临的最大难题是齐处长,即使找到了确凿的证据,又有几分把握能扳倒他?他可是由局长手中一张得心顺手的王牌,他的职务和威信,确立了他在特卫局的强悍地位,如山一般,很难捍摇。
况且我现在就像是一个孤家寡人一样,无依无靠,就连爱人也离我而去,跟着齐处长出差去了……
人生的戏剧性太多太多,我无法摆脱其中,单凭我一人之力,怎能挽回局面?
考虑着这些现实的问题,虽然困难重重,我仍然在心里狠狠地坚定了信心:即使是明明知道自己会废掉一条腿,我也要伸出这条腿,绊他两个跟头!
我别无选择。或许,我此时的决定,已经不单单是个人情仇,而是为了两个响亮的字眼儿正义。
经过自己的初步策划,我决定先以刘参谋为突破口,约他出来,软硬兼施,说什么也要在他口中套出个一二三来。
这个突破口如果能顺利攻破,其它的似乎都顺理成章了。
事不宜迟,当天下午,我直接拨通了刘参谋的手机号码。
在电话中,我委婉地客套了几句,并满怀诚意地想要请他吃顿饭。
但是刘参谋似乎早有防备,他没有接受我的邀请,反而是对我一阵冷嘲热讽。
我曾经的下属,在我下马之际,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我再三央求但是刘参谋始终不肯赏脸,如此看来,这个方法似乎有些行不通了。
如今的落魄,更是让我下定决心重振旗鼓。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选择。
有些时候,仁慈不再是一种美德。
对于齐处长,对于刘参谋,且不管他们动机如何,我必须要将事情调查清楚,我不会再心慈手软,因为我已经让步太多太多了。
或许,在一定程度上来讲,这次被勒令停职反省,来到招待所,最大的欣慰便是交了宋四春这个朋友。宋四春虽然是个善于阿谀奉承的角色,但是他不落井下石,对战友还是蛮够意思的。因此,他隔三岔五地还会来我的房间看我,谈谈天说说地,互相发一通牢骚,倒也无疑是一种打发时间去除烦恼的消遣方式。
但是我却一直酝酿着自己的行动。
正所谓人在不爽的时候,往往会雪上加霜,这话有些时候一点儿也不错。
这天,招待所来了一个尊贵的客人。
我洗耳恭听,意识到宋四春似乎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内幕。
宋四春道:“其实……就说你们首长处电脑失窃的事情吧,你是怎么认为呢?”
我道:“还能怎么认为,我觉得这应该是监守自盗吧,因为外部人员不可能对首长处的情况这么熟悉。”
宋四春神秘地点了点头:“你猜的没错。”
我顿时一怔:“你也这样认为?”
宋四春诡异地一笑,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这才若有所思地道:“你难道就没发现,首长处有哪个人很可疑?”
我问:“你指的是?”
宋四春酝酿半天才说出一个人句:“刘参谋。”
我顿时一愣:“不可能。刘参谋刚分到首长处不久。我倒没发现他有什么可疑之处。”
宋四春拿一根手指点划着我道:“那你的眼光真的有问题了。赵兄弟赵秘书,今天咱们酒喝到这儿,我觉得我这个当哥的得给你提个醒了,这个刘参谋疑点很大。”
我提高了警惕,试探地问道:“何以见得?”
宋四春因为是酒喝的差不多了,所以摆出了一副异常自信的飘飘然情致,用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儿,道:“今天我算是豁出去了,这么着,我把实话跟你说吧,为了赵秘书你,我也不怕得罪人了,其实,其实电脑失窃的事情,跟刘参谋有关系。那电脑是刘参谋的,他很有便利条件。”
我愣住了:“你是说,刘参谋监守自盗?”
宋四春点了点头:“不错。那天晚上十一点多,我亲眼看到刘参谋开车出去,虽然门卫上没检查车里的东西,但是我却在后座上发现了一台电脑。虽然是晚上,但是门岗上的灯很亮,我看的清清楚楚。”
闻听此言,我突然间被震住了。
如果宋四春眼睛没有看花,那么事情基本上已经可以定论,那台所谓的失窃电脑,实际上是刘参谋秘密地将它带出了首长处,带出了警卫区。
但是令人置疑的是,即便真是如此,刘参谋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带着这个疑问,我含沙射影地对宋四春道:“不可能,这好像不可能吧?刘参谋带台电脑出去有什么用?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宋四春显得有些老谋深算地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据我所知,刘参谋之所以这样做”宋四春说着说着,突然顿住了。
宋四春的话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继续急切地催促:“宋哥你就一口气说完吧,别再一顿一顿的了。”
宋四春摆出一副大气凛然的样子,道:“赵秘书,现在你难道还猜测不出什么来吗?刘参谋之所以这样做,很可能是受了齐处长的指使。”
我的惊讶程度不亚于发现新大陆:“什么?这事儿跟齐处长有什么关系?”
宋四春道:“关系大了。老齐(齐处长)不是因为由梦的事情一直想要整你吗?他所以就设了这么一个套,首长处一出事儿,你肯定得付连带责任,至于刘参谋嘛,只需要齐处长将事情一宛转,他的责任就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了。唉,现在官场上的明争暗斗我见的太多了,即使是部队也是这样,齐处长做的实在是有些过分了,过分了。”
我道:“你怎么断定这件事情是齐处长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