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左沐是在一阵争吵声中醒来的。
“求求你们了,拜托就让我见康王妃一面吧,我真的有很重要的话和她说。”
“说什么,是准备再骗康王婶一次吗?”
“郡主,不是这样的,您真的误会了,其实上次之事全是奴婢一个人的主意,奴婢知道自己罪该万死,您要是不解气,怎么抽奴婢都行,可是这次是我们大小姐,她真的非常想在走之前再见王妃一面。”
“见什么见,她还有什么脸见我们王妃,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要是换成她,早就没脸见人了。”
“昭然郡主、紫烟姐姐,你们就行行好,看在我们未出世的小少爷的份上,让我见康王妃一面,说两句话好不好……”
“哪儿那么多废话,赶紧走走走,再不走我抽死你信不信……”
昭然和紫烟的声音轮番传来,又是吵又是骂,吵的左沐实在是睡不着了,
轻一翻身,身上一阵酸痛袭来,那感觉像被什么刚辗压过似的。
“哎哟……”左沐不禁呻吟出声。
“公主,您终于醒了?怎么?是哪里不舒服吗?”听到左沐的呻吟声,安嬷嬷及时从外间跑了进来。
左沐皱了皱眉,“嬷嬷,外面是什么声音?”
“还不是那腊梅,非吵着要见您,天不亮就来了,我和紫烟怎么赶都赶不走,没得办法,紫烟只好把昭然郡主搬来了,这不郡主正骂她呢。”
左沐一愣,“她来找我做什么?”
“说是那白珊要跟着薛将军回安南了,可能是对自己做的事心里有愧吧,想走之前再见您一面,”
安嬷嬷是想起那白珊竟与人合计曾陷害过左沐就气不过,忍不住啐道,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姑娘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竟是个蛇蝎心肠。
她想的倒是容易,见了面随便道个歉她心里就舒服了,我们还觉得恶心着呢。”
“她们昨天不是还在吵架吗?今天怎么就突然回安南了?”左沐凝眉想了想,不可思议道。
短短时间白启心中悲喜两重天,云裳自然不能知道,
此刻见白启表情从刚才的忧伤,终于缓解了不少,云裳连忙又打开了两壶酒,恭敬道,“来大哥,今晚小弟陪你,咱们不醉不休。”
说完,自己率先豪迈的一气干了小半壶,
云裳的酒量是天生的,她前世就很能喝酒,一两斤根本不在话下,所以来到这里,伤心时,或想家时,她都爱一个人喝个不停。
而云裳没有想到的,她能喝,白启更能喝。
就这样两人也不说话,你一壶,我一壶,不知不觉,竟喝到了深夜。
酒酣之时,云裳目光望向远处,无意发现,深夜的河面上竟还有人在不俱严寒的泛舟,一对对情侣相依相偎着,看着煞是甜蜜。
这场景看在云裳眼里不禁有些刺眼,忍不住叹息道,“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呀,有些人生来唾手可得的东西,我却倾尽所有都得不到。
我把他们都当成宝,结果他妈的竟全把我当成草,看都不看我一眼,生生将我这颗心伤的支离破碎。”
半晌又借着酒劲,指着远处画舫上,一对对的烟花男女放言道,“其实我觉得,像他们也挺好,反正又不动心,所以分分合合、爱与不爱的自然就不会痛了。”
“如果还有一颗心可以伤,也未偿不是一件幸事,人倘若连心都没了,又能伤到哪里呢。”
云裳没有想到,她话音刚落,白启竟接了口。
并且这一出口,还吓了云裳一大跳。
“大哥您这是……,”云裳一惊,试探着问道,“难道您曾经比我伤的还要深?”
不料,接下来任由云裳如何追问,白启却再不开口,只是望着湖面发呆。
“好吧,同时天涯伤心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追问半天无果,见白启满腹的伤心事,真心不愿给自己诉说,云裳也是看的开,举起手里的酒壶,豪迈道,
“来,大哥,小弟再敬您一壶,
自此一遇后,你我就是亲兄弟,以后我都尊您一声无心大哥。
无论以后相隔多远,无论何时,您永远都是我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