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您就别说昭然了,其实珊儿也快被大家夸晕了,愣是感觉压力比山还大。”白珊窝在白太后怀里娇声说道,”要是再任由她们这样夸下去,恐怕日后我和昭然就不敢出门了。”
白珊说完,目光在大殿里仔细寻了一圈,见左沐仍一个人格格不入的站在最角落,连忙跑过去,将左沐扯到白太后身边,郑重其事的介绍道,“太后娘娘,这位就是康王婶,她人可好了。您还是第一次见她吧?”
“哦,原来这就是铖儿媳妇呀!”白太后抬眼看了看左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们成亲那日哀家身体不适没有前去,咱娘俩倒还真是第一次见。”
白太后的话说得轻轻柔柔,乍听起来很是亲切,但细品之下,左沐却似乎听出有不少话外之音。
首先,白太后无意中提到了成亲那日。
说起左沐的成亲,满定城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左沐可是深更半夜砸门进的康王府。所以,白太后此时提这个话头,用意就颇有些耐人寻味了。
太后娘娘,别说您当时身体不适没有去,就算你去了坐那等着,估计也早就心知肚明,等到天黑也不一定见不到我这个新娘子吧。左沐在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吐槽道。
其次,白太后又说她们娘俩是第一次见。
这个更显而易见了,赤裸裸的就是在提醒众人。
她们二人平素根本没有什么交集,而左沐成亲这么久了,都没有进宫拜见过她这个太后,那得有多不孝顺啊。
“都是儿媳不孝,这副身子又不争气,初来这定城就生了场大病,一直未好利索,早该去慈安宫拜见您才是,可又怕过了病气给您。所以就给耽搁了。”左沐垂下眼眸,轻声解释道。
“无妨!康王妃毕竟出身属国,初来此地,背景离乡,是应该多适应些日子。”白太后轻咳一声,不咸不淡道。
尽管白太后这话仍是含沙射影,但左沐略一思忖,还是决定忍了。
这个女人在后宫权力滔天,只要对方没有明着翻脸,她左沐最好还是明哲保身,自是不能明怼过去,凭白让自己难堪不是?
“谢太后娘娘体谅!”左沐行了礼道完谢,恭敬又退到了一边。
她本以为自己忍过了话头,这篇总算翻过去了,大家可以继续阿谀奉承、虚以委蛇了。
不料,她话音刚落,就听一个刺耳的声音从身后,“康王妃可真是有福气啊!摊上太后娘娘这么一位体贴入微的婆婆。可是,臣妇怎么就听说,成亲那日,康王妃的身子好的很利索,都亲自走了不少路呢……”
此话一出,大厅里众人立即轰笑成一片。
说话之人的意图可畏是显而易见,就是在当众揭左沐短。
要知道,大婚之日不乘花轿自己走上门,估计在这西夏国,她左沐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全天之下独一份。
不远处,白珊投来歉意的目光,一副快哭了的模样,左沐连忙回以安抚的一瞥。
她自然晓得白珊刚才的话自然是好意,想着能给自己的台阶下,只不过是好心办了坏事而已。
安抚完白珊,左沐施施然转身望去,人群中笑的最欢的,不是罪魁祸首,还能是谁。
此人左沐自然记忆犹新,杀人如草芥的许阳的生母、许皇后的弟妹、卫国公夫人嘛。
好吧,果然是有其子必有其母,儿子前几天刚玩儿似的杀了人,母亲就在这里故意哗众取宠揭自己短。
你想巴结权贵,搏白太后欢心,尽管使出自己的十八般才艺表现就是,我左沐就算不为你喝彩,至多也就是冷眼旁观。
但是,如果谁想踩着我左沐上位,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白太后本姑娘暂时惹不起、动不得,受气就算了。难道你一个国公夫人也想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吗?从小到大,我左沐什么时候成任人拿捏的柿子了。
左沐垂了垂眼帘,很快掩去眼中的情绪,再睁开时眼神已恢复清明。
“哟,许夫人的耳朵倒是很灵嘛,卫国公府离康王府这么远,本妃的身子好没好利索,您倒是比我们康王爷知道的还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