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名为苏寒山,姑苏城外寒山寺的寒山。
自幼被雄踞中州的苏唐景佑皇帝送到南朝桃花山寺,迄今为止十五年。
“你不去主持佛衣会,跑这儿来作甚?”木簪绾青丝的苏寒山搁下手中笤帚,捶了捶肩膀坐在桃花树下。
同龄的南朝太子爷扯了扯嘴角苦笑:“佛衣会,出了变故。”
见苏寒山起了些许兴致,李天下继续说道:“烂柯寺来了位修持小乘佛法自称禅说第一的行脚僧于国寺里问禅,问倒了所有禅院佛持。你知本太子爷素来不喜佛法禅语,不得已才来向你求救。”
“问何禅?”苏寒山顺口问道。
“问何为禅……”李天下扶额苦恼。
……
木簪绾青丝颇有一派宗师模样的苏寒山负手登国寺。
禅空寺满山佛众见这位早已名扬南朝的桃花寺小禅师登山而来,纷纷双手合十宣佛号。
这般场面,看得紧随其后的太子爷李天下暗自叹服。
满天红叶飞。
佛声唱晚。
苏寒山摘下飘落发间的红叶,漫步入佛堂。
眉心闪烁着慧光,苏寒山双眼清澈见底。无视百余位投来敬重目光的禅院佛持,他向烂陀袈裟行脚僧走去。
“何为禅?”识来者何人的行脚僧见礼。
这一问,曾问倒国寺满山禅院佛持。
苏寒山双手合礼:“在回答禅师之前,可否容寒山问个问题?”
行脚僧伸手为请:“请说。”
苏寒山流露笑意:“禅师早上可曾吃粥?”
行脚僧不以为然:“自然吃了粥。”
苏寒山再次问道:“吃粥之后,禅师可曾洗钵?”
行脚僧怔怔然沉默。
佛堂寂寥无声。
众僧听禅自有先闻佛理者微微低首轻宣佛号,念一声:“阿弥陀佛。”
佛声未落,诸多禅院佛持纷纷合掌宣佛号:“阿弥陀佛。”
佛堂大殿供奉的拈花金身佛像大放佛光。
太子爷李天下犹似看到那金身佛拈花微笑。
殿内金光普照,好不神圣!
何为禅?
吃粥洗钵便是禅!
桃花山寺随空空师父学禅修佛与人吵架论理从未输过的苏寒山礼尚往来:“禅,可有第一?”
禅空寺虽为南朝国寺,可若依寺中僧众辈分而论,包括主持在内几位太玄境界的尊者皆须尊城外寒山桃花寺里的空空和尚为声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