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儿忽然呜咽一声,紧闭着眼睛无助哭了起来,瘪嘴睁开眼,在看见时令衍的时候,张口喊道:“脑公……”
声音虚弱,甜甜糯糯,跟平时相比,除了虚弱了一些之外,并无太大差距。
时令衍的手蓦然松开,看着施媚娇弱如小兽一样的小眼神,怯生生看他的样子,心口的空荡霎时间越发扎人。
失落,铺天盖地将他吞噬。
就连时令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
看着施媚这般模样,时令衍喉结涩然上下滚动了一下,举步维艰的转身,打开门。
陈姨跟医生都看了过来。
时令衍面无异色,在他们看来,今天的他与平时没什么两样,他说:“醒了。”
陈姨大喜过望,医生也赶忙跟了进去。
发了两天的高烧,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褪了下来。
时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退烧了就好,退烧了就好,小陈,记得炖点清淡的粥给她养养。”
时老太太也松了一口气,哼了一声:“前几天还说月洁这孩子不错,现在怎么就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好端端的就着凉发烧了,真是不小心,”接着看向陈姨,“你也是,明知道她脑子不太灵光,怎么就不给她多穿几件,还好现在烧退了,不然本来就傻,要是以后脑子更不好使了,你可要带她一辈子!”
施媚额头上贴着退烧贴,秀丽的眉峰紧紧皱着,手背上的输液软管依然正在慢慢把液体输入进了她的体内。
面色苍白,双唇毫无血色。
泪痕堆积在鼻梁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涡。
时令衍朝着她走去,轻轻坐在了她的身边。
陈姨见状,轻轻拉着医生走了出去,顺势关上了门。
时令衍宽厚的大手,轻轻摸上她的脸。
很烫。
就像个小火炉一样,十分烫手。
时令衍拿起手绢给她擦了擦眼泪,刚刚提起被子要给她盖好,突地,一只手毫无预兆搭上他的手。
施媚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定定看着他。
目光冷漠,阴鸷森然,含着深深浓浓的痛恨,毫无掩饰都蕴含在其中。
仿佛看着一个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仇人。
与平日里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