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町的某处自建小楼里飘出米饭的热香,路灯已经亮了起来,这个季节刚开始绽放的樱花细小如星辰,缀在枝头。
藤间智几乎是闻着味儿晕乎乎地回到安全屋的,最后一线力量都是靠着饭香支撑起来的。
她实在被风吹得头疼死了,就算后知后觉地买了针织帽戴上也无济于事。
“我回来了……”她走进屋里,迷迷糊糊地朝香气来源走去。
诸伏景光正戴着隔热手套端着散寿司盘从厨房出来,猝不及防一个小乌鸦一样的小卷毛一头往他这边扎过来。
瞳孔瞬间缩了缩,手忙脚乱地一手端住寿司盘子,另一手扶住她:“……没事吧?”
怀里的人不吭声了。
他心里一紧。
这时,安室透和深水均从楼梯下来,见此情形,安室透急忙赶过去帮着景光搀着她,看了一眼:“……晕过去了。”
他和景光对视一眼:“我送她去诊所。”
安室透上手的时候,看着她身上那件黑色长大衣愣了一下。
看到金发青年还在探索怎么把她扶起来,旁边沉默的深水均提醒了一句:“公主抱。”
安室透眼神微妙地看了一眼深水均,果然让她靠进自己怀里,整理好她身上过长的大衣,一手托住脊背,一手勾住腿弯,把她抱了起来,然后把她的手臂搭在自己颈边,让她的头靠在肩上。
然后他看到深水均拿起手机,面色平静地拍了一张照片。
安室透:“……”
……这个小子在这里等着呢。
以防万一,安室透还是带她去了组织的医师开办的私人诊所。
这个点,西村诊所只有一个男医师在值班,他看了一眼金发青年、猫眼青年和旁边跟着的少年:“谁是男朋友?”
这几个人包括病人他看着都眼生,唯一眼熟的是病人身上的外套,看起来病人和琴酒关系不一般。
安室透和诸伏景光几乎同时开口:“我……”
同时看向对方,同时沉默。
男医师看向他们的眼神顿时复杂起来。
……敢玩琴酒的女人?胆子不小啊。他就这么一说,钓个鱼而已,还真有人中招?
深水均看不下去了:“他们都不是。”
“我是她的弟弟,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做检查前,先把她身上所有的暖宝宝都撕下来。”
诸伏景光扶着她让她靠着他坐起来,深水均在旁边笨手笨脚地帮她把外套脱掉,接着是里面的西装,无奈他怎么都没办法她的领带解开,安室透上前:“我来。”
拉了领带短端,依然纹丝不动,安室透疑惑地皱起眉,凑近去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才看清领带结处被她用一个不明的金属夹子紧紧地扣住了。
他动了点心思,把金属夹子取下,悄悄藏在手心里,然后解开领带,顺势开始解衬衫扣子。
衬衫一开,里面的内衬长袖上果然贴满了暖宝宝!
几个人都沉默了。
深水均先忍不住了,他笑出了声。
抱歉,是暖宝宝先动的手。
检查结果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异常,知觉和感官也逐渐恢复过来,已经从晕过去的状态变成了睡着的状态。
因为害怕是潜在疾病,诸伏景光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说不定会有罕见疾病,但也可能只是体质异常而已——比如可达鸭那种。”男医师平静地回答道。
……可达鸭吗?
“给她多穿点吧,暖宝宝撕掉了怕不是要冻死”,临走前,医师还嘱咐了一句。
他这么一说,诸伏和安室透又互相看了一眼,到底脱谁的外套或是谁的毛衣给她穿上,这是个问题。
深水均一锤定音:“把诊所的棉被带走吧。”
医师眼睁睁地看着几个人很没有底线地把诊所的被子往她身上一包,连人带被子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