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提供叛徒线索的人所说叛徒的藏身之处,搜寻一番却毫无所获。

白跑一趟,琴酒身周黑气乱冒,连带着看伏特加和纯麦的眼神都凶恶了一些,他扔下烟头,重重地用皮鞋碾碎了。

伏特加和纯麦互相看了一眼,但脑回路显然不在一个频道上。

伏特加:可恶的线人,一定是骗了大哥。

纯麦:……懂了,原来琴酒非要把她叫出来,是为了掩盖他放跑叛徒的事实而找的假人证。

琴酒一定是卧底没错了。

想到这里,她更加敬佩琴酒了,作为卧底却还要做着处决叛徒这种痛苦的工作,内心该有多煎熬,正是因此,他偶尔才会冒着被怀疑的风险,救下一个也好。

为了实现自己给卧底琴酒做一个武器鞘的承诺,藤间智花了很久才找到东京的一家diy工坊。

毕竟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就连暂住的安全屋都是琴酒名下的,更别说材料和工具了。

“材料我自己带了”,她向工坊的老板说道。

“那边请”,老板说。

卧底就要给他用最好的!

她搓搓手,摩拳擦掌地走上工作台,冷静地给机器插上电源。

【纯麦,琴酒让我联系你。——绿川】

邮件到达时,她的手机正关机,专心致志地扮演着手艺人的角色。

藤间智知道,相信自己的直觉是不可靠的,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记忆更是说出来令人笑掉大牙。

但是让她愿意去依赖这些记忆碎片的另有原因。

世界上最好的军.械专家,最可爱的村口小老头,她记得所有榕榕教给她的神来之手。

所以,记不清卧底真的没有关系。

【纯麦,收留一下绿川。——琴酒】

邮件到达时,她的手机还是关机。

..

外面下起了雨,滂滂沱沱的。

等藤间智把武器鞘完成,走出工坊时,雨势小了一些,雨声低吟着,铅色的天空也散去了些积雨云,淡淡的日光透出来,但时近黄昏,天光已经暗淡很多。

她这才把手机开机,发现了新邮件和一条三个小时前的短信:【我在门口等。——绿川】

咦惹,惨了,不会把人晾在门口一下午吧?

这家diy工坊所在的区和她住的地方相隔十万八千里——

因为刚回国还没有车的纯麦威士忌急急忙忙花大价钱打了死贵死贵的出租车回去:“师傅,麻烦快点。”

昨天刚去剃了个漂漂亮亮的板寸头因此自信心爆棚的出租车师傅回道:“坐稳了。”

……于是她就安心体验了一把起飞的感觉。

下车的时候,她颤颤巍巍地给板寸头司机点了个赞:“谢谢师傅,开得很好。”

下次别开那么快了。

晕车了。

整个脑子被晃成糊糊的藤间智走到大门口时,正好看到那个猫眼青年拖着行李箱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浑身被大雨浇得湿淋淋的,雨水顺着头发还在一滴滴下淌。

看起来格外悲惨世界。

“绿川?”她不确定地问。

猫眼青年点头,一滴雨水恰好从头发上滴下来,挂在睫毛上,他眨了眨眼,把雨水从睫毛上抖去了。

“真抱歉,我手机关机了,没看到消息”,她抱歉道,说着拿出钥匙打开大门。

他跟在她身后穿过小院子,目光在窄窄的院子里大致扫视了一遍。

安全屋的围墙有点高,从外面看不到里面院子的情形。

藤间智觉得实在抱歉,但是因为晕车又有些头疼,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微微皱着眉头对他说一声“请自便”就离开了。

……她居然晕车了,而且晕得有点严重,头晕恶心症状一个不缺。

向来只听说过重庆出租车司机主职开飞机,没听说东京出租车司机也那么猛的啊。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一下午都在制作武器鞘,她人有点虚——总之吃点东西应该能缓解了。

吃就是了!

她吃了一点零食,进房间休息了一会儿。

化名为绿川的诸伏景光从浴室出来,他擦干头发,要拿起吹风机的时候又顿住了。

还带着水汽的蓝色猫瞳因为微微下垂的睫毛显得有些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