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决嘲弄的看着这一幕。

看着夜澜，他的眼底竟是怜悯，他在可怜这个人，即便兮儿怀了他的孩子，他此生也无法再看见自己的骨肉出生了。

可这又如何？

凤兮冲着他疯狂的摇着头，不管她说什么，夜澜始终平静的看着她，手上的动作不停。

“哥哥，兄长，你帮帮我，我不要忘记他，不要忘记他！”凤兮无助的冲着凤决伸手。

凤决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兮儿，比起他，我更想让你活。”

凤兮死死咬着唇，眼底骤然爆发出滔天的恨意，双目通红。

也不知是在恨这老天，亦或是在恨独断专行的夜澜和凤决。

凤兮拼命的想要留住脑袋里关于夜澜的一幕幕，可最终，那些记忆化作一片片凋零的碎片，消失在她的脑海中。

终于，最后凤兮彻底记不起夜澜这个人了。

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

不周山还是那座不周山，夜澜还是那个夜澜，凤决还是那个凤决，还凤兮，却已经不是那个凤兮了。

凤兮眼底茫然一片。

她惊讶的望着面前这俊美的紫衣男子，说道：“这位小哥，你是谁？”

夜澜平静的看着她，说道：“我是来给你治病的大夫。”

然而平静的外表下，潜藏在心底的，是无尽的悲凉与孤寂。

凤兮便忽然笑了，说道：“你这大夫长得可真好看，可是我生病了吗？我怎么记不清了？”

随后，他便看到了一旁的凤决。

看到凤决的那刻，凤兮眼底登时露出了些许嫌弃，说道：“凤决，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跟你说过不许跟踪我的吗？你忘记了吗？真是好大的胆子，哼，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凤兮没好气的对他开口。

凤决听此，却没有生气，他说：“乖一点，你生病了，就要好好呆在屋里休息，等病好之后，哥哥带你回家。”凤兮茫然的看着四周，说道：“真是奇怪，脑袋里稀里糊涂的，感觉好像忘记了好多事情一样，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会消除她的记忆。”夜澜语气平静。

凤决顿时冷笑一声，“消除记忆，倘若她有一天恢复记忆了呢？你可曾想过她会有什么感受？”

“若换你，你会怎么做？”夜澜始终语气平静。

而凤决，则是暴怒极了。

是啊，换成是他的话，他会怎么办？恐怕不会比夜澜好到哪里去，说到底，还是他看夜澜不爽，因此夜澜不管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错的。

凤决眼中闪过一丝狠辣，说道：“既然这是你自己选的，那么她若是忘记你，日后爱上了我，便是你咎由自取了！”

夜澜垂眸，那长长的睫毛打在眼底，掠过一丝孤寂。

他说：“若你有本事叫她爱上你，我不会说什么，可以松手了吗？”

“哼！”凤决狠狠将夜澜给推开。

以命换命！

凤决明明看夜澜不爽，可在得知他要以命换命的时候，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兔死狐悲的孤寂。

他想，只要能救活她，别说牺牲一个夜澜了，就算是全天下，他也在所不惜！

夜澜坐在榻上，眸光淡淡的看着怀里的凤兮，目光里皆是不舍。

可即便不舍，只要能让他活下去，他所做的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指尖一寸寸滑过凤兮白皙的脸庞，夜澜唇角掀起一抹清冷的笑，“好好活下去。”他道。

凤兮好似感觉到什么一样，指尖微微动了动。

而后竟是直接伸手，抓住了夜澜的手，凤兮满脸惶恐的睁开眼，朝夜澜看去！

当发觉自己还没有异变成那种怪物后，凤决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而后她便发现，凤决竟然也在。

她心底凭空警惕起来，看向凤决，说道：“你怎么也在，你们……想做什么？”

“对不起，兮儿，原谅我。”夜澜将她捞到怀里，附在她耳边轻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