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狠,臭小子,算你狠。”
“哈哈……”
笑过之后,徐浩东一本正经道:“还有一件事,我们云岭市要升格为地级市,你这个民政厅长正好可以帮上这个忙。”
“去你的。”王惠安笑骂道:“你把我当什么了,县级市升地级市,连民政部长说了也不算数,这得国务院亲批。再说了,我刚从海州市离开,就急着拆海州市的台,那我还不被海州市的人骂死啊。”
“那换个话题,领导,海州市变化有点大啊。”
王惠安收起笑容嗯了一声,“是啊,一年之内,市委班子几乎换了个遍,下一步还有市政府班子的调整,这真应了那句老话,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徐浩东道:“先调整市委班子,再调整市政府班子,而不是同步进行,很谨慎么。”
王惠安点着头道:“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政治考量,是为了保持市委班子和市政府班子的团结。先推出新的市委班子,再由新的市委班子推导出新的市政府班子,也能避免盲人摸象的结果。”
“领导,我这人不会说话,更不会说感谢的话,但这些年来领导对我的关怀和帮助,浩东永远不会忘记。”
“别扯远了,我的新岗位是省民政厅,而你们云岭市是全国民政系统的老先进,现在又率先推广零收费制度,你不给我掉链子,就是对我的最大支持。”
“请领导放心,也请领导以后经常莅临云岭检查指导工作。”
好话说了一堆,王惠安高兴,徐浩东也开心,直到午饭时分,徐浩东才告辞离开。
午饭是在外面吃的,徐浩东不想太过招摇,和李子健一起,坐在车里大谈读书体会,直到下午两点差十分,才不紧不慢地来到了市礼堂。
按照规矩,于情于理,徐浩东都该先去见张正阳书记。但徐浩东心情复杂,张正阳是他仕途上的“恩人”,现在却又形同陌路,就如他仕途上的第一个“恩人”庄子达,同样是他心里的一个结。
张正阳不在,他办公室外的值班员告诉徐浩东,张正阳书记前天去了省城,下午与省委和省委组织部的领导一道过来。
徐浩东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起码让他免去了一次尴尬。
通过天桥,徐浩东来到了市政府大楼。
市长马明昆正在办公室收拾他的私人物品,从市长到市政协主席,角色的转换,让五十多岁的马明昆看上去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
“领导,你解脱了,你应该无官一身轻,怎么一脸的憔悴呢?”
马明昆摆了摆手,示意徐浩东坐下,“我没事,是我家老婆子,儿子坐牢,老公赋闲,风光不再,把她给失落到医院去了,这不,我在医院当了几天专职陪护,就把自己陪护成这样了。”
徐浩东及时表达了同情和理解,“领导,你要保重身体啊。”
“我还撑得住。”马明昆道:“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出事以后,我就开始反思自己,权力这个东西,简直就是魔鬼,控制不好就会家破人亡。我已经反思明白了,与那些腐败分子相比,我还算侥幸,折腾了几十年,只搭进去半个儿子。”
儿子坐牢,算搭进去半个,徐浩东心道,这是马明昆式的黑色幽默。
徐浩东道:“领导,环境使然,你儿子出事,你只需负一半责任。”
“我喜欢听你说话,真话。”马明昆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浩东,你我以前互不顺眼,现在却无话不谈,不打不相识,你说是不是造化弄人?”
徐浩东思忖着道:“应该说是殊途同归,就象平行空间里的两条直线,本来并不相交,后来却意外地重合在了一起。”
“浩东,我很看好你。”马明昆微笑道:“姚利民从你们云岭市回来后,找过我一趟,他对你赞不绝口。当然,原因有二,你那个合作计划确实很有新意,前景广阔。其次就是想通过我表达一下,希望在推举他升任海州市副市长时,你能投他一票。”
徐浩东也微笑道:“老姚这人不错,我们很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