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我得等朝廷最后的裁决了。而在此之前,我也得尽力寻找这几起案子的幕后真相,这样才能还我清白。”陆缜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显然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这一个是时隔半个月,之前留下的那些线索早就被人破坏殆尽,恐怕就是找后世的刑侦专家来查都未必能查出真相,更别提自己这个半吊子了。而且,人家既然要借此搞掉自己,就一定会把事情办足了,不可能再留下什么后患。
“从今日这番对峙来看,或许顺着吴淼那方面能查出些什么来。”一旁的杨震也插了一句。
“怕只怕在这次之事上,吴淼也不是那个真正的行凶之人,而是另有一股力量在背后搅起这满天风雨。”清格勒却带着深深的忧虑说出了一句。
陆缜点头:“我这几日在布政司衙门里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也觉着吴淼还没这胆量和本事干出如此事情来。他最多只是被人利用,或是趁火打劫而已。应该有第三股力量,一直在旁对我下手。”
“那会是谁?杭州的锦衣卫么?”徐承宗猜道。
杨震却摇头:“如今杭州的锦衣卫还没这胆量做出这等事来。而且,他们真要做了这么多事情,也瞒不住我的眼睛。”
话说到这儿,众人都有些不知该怎么接了,因为完全没有线索和头绪,既不知有没有这么一股力量,也不知对方是何身份。
这实在是件让人感到很是憋闷的事情,因为你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谈何防御和应付呢?
很快地,陆缜就把这一烦恼先抛开一边,朝着徐承宗和杨震一拱手:“这次多亏了徐公子,还有杨百户仗义出手,不然我这条命就得交代在人家手中了。”
“不过是闲来跑一趟杭州而已,算不得什么。而且能让本公子见识这么一场好戏,倒也不亏。”徐承宗呵呵笑着道。
杨震则肃然道:“此事与我也大有关联,我那些兄弟都是被这些人所害死,我是一定要找出那些真凶,将他们碎尸万段以报此仇的!”
“好,那就让我们再合作一把,趁着朝廷还没来最终决断之前,先将几起案子重新查上一查吧。就从最后发生的,布政司衙门一干人犯被杀一事查起吧!”陆缜振作了一下精神后,如此说道。
其他几人都郑重点头,之前敌人一直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让他们难以喘息,现在该他们反击了!
吴淼和卓凯悻悻而去,无论陆缜还是黄钦儒,他们都已无法带走,有徐承宗在旁看着,他们根本就不敢乱来。
黄钦儒直到被人松绑,这才回过神来,对着徐承宗和杨震等人自然好一番的千恩万谢。虽然他知道这次的事情依然有着不少的隐患,但只要没有被人咬死了毒杀犯人,以他在朝中的人脉还是足以自保的。
而且,徐承宗身份高贵,黄钦儒更是有意结交一番,自难免又是一阵阿谀感谢。此时的徐承宗居然也表现得颇有耐心和善,居然就和黄钦儒在二堂客厅里笑着说了良久。
另一边,陆缜则拉过了林烈和清格勒二人,由衷地感谢道:“这一回,真是多亏了你们在外奔走,不然我恐怕真难逃此劫了。”说着,还郑重其事地一拱到地。
林烈二人赶紧上前搀住了他,随后,两人忙又还了一礼:“大人这话言重了,我们既跟随在你左右办事,自当尽力保你周全。何况,这次你被人陷害,我们未能及时将你救出已是失职,怎敢受一个谢字。”
陆缜见他二人这么说来,便也不再说这种虚话客套了,而是问出了自己的一点疑惑:“刚才杨百户已把清格勒你提醒他留下一手的事情说了,所以对于有这两人在手我倒是不奇怪了。可是林烈,你这回能如此轻易就把徐公子请来杭州还是让我颇感惊喜哪。”
这一点确实让人感到有些困惑,徐承宗的地位可不一般,寻常人想要见到他更不容易。而以魏国公府的守卫,林烈想偷着见到徐承宗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是怎么做到的?
林烈笑了一下:“其实这并非在下的功劳,大人要谢还该谢于老太爷才是。是他在知道我要去南京求助后,给了我他家的名帖,让我找了南京礼部官员代为引荐,这才得以顺利见到了徐公子。”
“原来如此……”陆缜这才明白过来,感叹道:“这次真是得亏了于家了。”
“是啊,不光在此事上,其实之前于家为了大人还做了件颇为冒险的事情。”清格勒也在旁补充道。
“却是何事?”在问题一出口的同时,陆缜已明白过来:“莫非前几日里民间为我鸣冤的舆论就是由于家所推动的?”
“大人果然洞悉一切。”清格勒点头:“他们知道大人你一定是被冤枉的,一时又无法救你出来,所以就用了这一招。听说此方法还是于家那位小姐想出来的呢。”
“是她……”陆缜的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了那个冷静而俏丽的少女身影来。果然是虎父无犬女,身为于家的女儿不但临危不乱,而且还能有此智计和应变之能,确实了不得。
“另外,竺兄也被于家之人所救,虽然断了一臂,伤势颇重,却总算是没有性命之忧。只可惜了林青他……”清格勒又把一些事情说了出来。
陆缜既感庆幸,又感悲伤。对竺畅和林青二人,他一向都是有所保留的,毕竟在他看来,人家是江湖中人,自己却是官,总是不同路的。可这一回,这两人却为了保护自己,以及遵循自己的一句嘱托就以命和敌人相拼,直到力竭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