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吃吧，我吃不下。”黄建军正想再劝，闻丽雅却开口打断了他：“清妍、玲玲，你们俩也去吃点儿吧，我没事。”

“妈，你也去吃点儿吧！”闻清妍极其心疼的拥着闻丽雅，故意道：“您要是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哭得两眼通红的黄翠玲静静的趴在闻丽雅怀里，也是抽泣着道：“大姨，你去吃点东西吧，我们是先天境界，一段时间不吃东西也没事，您只是后天之境，不能不吃东西的。”

“可是我真的吃不下！”闻丽雅突然崩溃似的一把抱住了黄翠玲，嘶哑着嗓子抽泣道：“你外婆去世的时候，紧紧的抓着我的手，她留下的遗言就是让大姨好好照顾你妈妈，可大姨不是一个好姐姐，这些年，丽质吃了太多的苦。”

“大姨对不起你妈妈，大姨更对不起你死去的外公外婆。”

“要是要是要是丽质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是死了也没脸去见你外公外婆了！”

自责吞噬了闻丽雅，让她的情绪直接崩溃了，哭得泣不成声，口中更是不断的说着自责的话。

“姐，你做的真的已经够好了！要是丽质真出了什么事，那也是她命不好，绝对不能怪你的。”黄建军双眼含泪，无比郑重的道。

结婚这么多年，闻丽质的经历他自然是清清楚楚。

可以说，闻丽雅对于闻丽质来说，完全是亦母亦姐的存在。

莫长生外公外婆去世的时候，闻丽雅都还未成年，比闻丽雅小了足足十二岁的闻丽质更只是一个幼童。

那时候，大家的日子都不怎么好过，闻家的亲戚们没谁愿意多两个拖油瓶，所以，成为孤儿的闻家两姐妹的境遇可想而知。

坚强的闻丽雅就凭着一股韧劲，硬生生将妹妹拉扯大，甚至自己中途辍学也要供妹妹读书。

当然，为了供闻丽质读书，姐妹俩的生活肯定是变得更加艰苦，甚至有时候连饭都吃不饱，这也是闻丽雅一直在内疚的事情。

好在闻丽质很争气，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不仅经常获得学费减免的名额，而且还经常拿到奖学金，可以说，那个时候，闻丽质就是闻丽雅人生的全部希望，也是她前半生唯一的寄托。

这样的经历，这样的感情，没有经历过的人，真的是很难理解的。

当初莫长生浑浑噩噩，闻丽质毫不犹豫的抛开自己的家庭、工作，全身心的去照顾他，也正是因为她和闻丽雅的感情已经深厚到了外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可想而知，闻丽质这次失踪对于闻丽雅来说，究竟是种怎样的折磨。

屋子里，所有人都是面色黯淡的沉默着，只有闻丽雅悲痛欲绝的哭泣在空气中回荡，渐渐地，黄翠玲和闻清妍也跟着哭出了声来。

莫长生走进客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凄凄惨惨的场景。

他原以为自己能理智、冷静的处理这一切，但是当他听到自己母亲沙哑的哭泣声，看到她苍老了十岁不止的面容，他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莫某发誓，无论是谁，只要参与了此事，我必将其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如违此誓，天诛地灭，不为人子！”

这句话，就好像是从九幽炼狱刮出的寒风，冷得让人灵魂都感到颤栗，至少跟在莫长生身后的金胖子听到之后，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话音一落，莫长生转身就走。

他现在过去也什么事都做不了，反而会让闻丽雅更加绝望，与其那样，还不如去杀人。

是的，杀人！

有些人，总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快到八点了，居然没人主动联系这边，或许他们以为，他那句话，只是说说而已。

而他，现在就是要去告诉他们，他那句话，到底是不是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