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入密码还没一分钟,枕溪手机就收到了消费信息。
很吓人的价格。
她就是在这开瓶年份大的红酒都没这么贵的。
男孩子牵着呆愣的她往外走。
“我们有一整晚的时间。宝贝你想做什么?”
枕溪把手一摔,简直要崩溃。
男孩子也收起了职业的客套笑容,就这么看着她。
“你这是欺骗。”她说。
“你可以去告我。”
“强制消费在中国会被吊销营业执照。”
男孩子笑,眼睛眯成了一条弧线。
“你可以去告我。”
“公司知道你在外面……”
“不知道,但你可以去说。”
我为什么要去说?
她又没有告嘴婆的古怪癖好。
男孩拉了拉她的衣领,嘟着嘴说了句:
“但你今晚在我身上消费了,我们犯了同一种罪。”
枕溪一巴掌拍在自己眼睛上。
原来搞这一出就是为了堵口?
只听过花钱堵别人口,没听过花钱堵自己口的。
枕溪心疼得肝颤。
“你真有钱,女人我见过不少,像你这个年纪用金卡黑卡……”
“我可以走了吗?”枕溪冷下了脸。
“不可以。”
“为什么?”
她都花钱了。
巨款!
“你买了我,我今晚属于你。”
“我要你做什么。”
男孩子搂住了她,笑着拿气音在她耳边说:
“做什么都可以啊。”
枕溪抖着鸡皮疙瘩推开了他。
她跺着步子往前走,走出一段距离后,又怒气冲冲地掉头回来。
“你怎么带我过来的?”
她完全找不到了出去的路。
对方笑,把烟全喷在了她脸上,见她没被呛到还有点惊讶。
“会抽烟?”
枕溪不说话。
对方把烟递到她面前,说:“抽一口?”
枕溪别过了脸去。
“你这种看上去纯情又闷骚的乖乖女居然会抽烟。”
对方笑着又狎了一口,说:“也对,毕竟是敢大晚上到男生宿舍串寝的人,听说还没进试训期就上了红灯名单?上次哭得那么可怜,这次受委屈又花了钱怎么反倒不哭了?”
枕溪还是不说话。
这人用夹着烟的手来摸自己的脸,有些郁闷地说:
“演技真好啊,枕溪小姐。”
好在,怎么应付这种事情她已经有了深刻经验。
毕竟能通过努力和金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是难事。
在尚未开学之前,她是有足够多的时间花在练习上。
因为一声加油,她和那个叫郑静诗的韩国妹子建立起了莫名的友情关系。
连枕溪自己都觉得奇怪,她和这个姑娘不仅存在着国籍和语言的问题,还有年龄上难以跨越的巨大鸿沟。
3岁的年龄差放在哪都不算多。但是,这是个刚初中毕业的妹子。而她,已经是要上大学的人。她两平时能磕磕绊绊依赖着翻译器交流已属奇迹,难得的,是能在这里头说上一些彼此都能认同的事情和观点。
三观融洽大概就是指得这样。
也因为和这个妹子越来越娴熟的关系,她和刘卿卿的交往也开始疏远。
这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场面,因为国内同胞的排挤,刘卿卿夹在两方人中实在为难,她一方面害怕伤害到枕溪,一方面又怕得罪那些前辈。
她们两疏远,就说明枕溪在cl这个练习生群体里已经失去了最后一个朋友和依仗。
没人会认为她能打进排外严重的韩国练习生群体。连枕溪自己都没想过她要在这拥有几个朋友什么。
“你为什么每次穿鞋都要把这个东西拿出来?”
在她又一次拿出简易金属探测仪时,郑静诗这样问了她一句。
因为担心被有心之人往鞋里戳钉子。
不仅如此,她在自己的更衣柜里铺了防水层,打着伞上厕所,凡开封过得水和食物都不入口。
在大家看来这些稀奇古怪的行为背后,不知道蕴含了枕溪多少的辛酸泪。
好就好在,这里的人都比较成熟,她防患未然担心的事暂时还没出现。
又一天的练习结束,郑静诗这日有兼职工作要做,没法进行之后的加练。
“你怎么办?要自己练习吗?”
枕溪想了想,问能不能跟她去看看。
来韩国这么久,她也实在没出过几次门。难得出去的几次,都是被周舒窕或其他练习生前辈往奢侈品集聚地拖。
这会儿跟着郑静诗走在不繁华的街道里,听着大嗓门又聒噪的韩文入耳,她这才有了自己身在韩国的感觉。
郑静诗在一家章鱼烧店打工,从下午6点开始到晚上10点结束。
枕溪很诧异她这个年纪能找到工作,但好像韩国的兼职文化就是这样。
店里还不忙碌的时候,枕溪就坐在店里陪她,等客人多起来后,她就到旁边的咖啡店点杯咖啡等她。
这会儿刚坐下来就接到了眭阳的电话,说他结束国内工作来了韩国,问她在哪。
“陪朋友来做兼职。”
“中国朋友?”
“不是,韩国朋友。”
“你现在韩文很好了吗?”
“并不。”
“那你们怎么交流。”
“bodyngua。”
眭阳让她去吃饭,她说吃过了。他让她回去,她说要等朋友结束兼职。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没有生气。”
当时就是有点委屈,后来忙起来也没大顾得上,她第二天就接了他的电话,也接受了他的道歉,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总把生气这个词挂在嘴边。
她没觉得自己有任何值得生气的地方。
包括钱蓉和李明庭觉得她在生气的点,她也没法认同。
眭阳问了她的地址,说过来接她。
“你别来。我朋友不知道我之前的事情,你回头吓到人家。你不急着离开得话,明天就能见到。”
枕溪挂掉电话,随意地往窗外一瞟,就看见了一个认识的身影。
上次捡到猫的那位漂亮男孩子。
这会儿站在街灯下,穿着颜色浓重的衬衣,衣领解开了两颗扣子,好像还化了妆,笑起来有种妖媚蛊惑的气质。
一手捏着烟,一手搂着个成熟性感的女人。
涂着鲜艳口红的女人凑上前像是要亲吻,他不着痕迹地往后躲了一下,捏了捏对方的下巴。
和枕溪那日见他的感觉完全不同。
那时候看着是个脾气不好的富家少爷。这会儿看着就是从事某种特殊职业的人。